“是機關欸,是不是有寶藏!”派蒙見到裡面的機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熒拍了拍機關,又試着注入了一下元素力,機關毫無反應,于是她搖搖頭:“這機關應該已經被人打開了。”說着,她擡起頭,面前有數級台階,而在台階之上,是一扇已經被打開的圓型大門。她怔怔地盯了一會,邁開腿大步向前跑去。
“是留下那個足迹的人打開的嗎?”派蒙追上熒,跟着她走向了那扇圓型的門。
門中沒有燈,漆黑一片,借着外面燈火的光,熒依稀看出門中人金色的頭發,但她很快就失望了,那人比她的哥哥高許多,雖然是金發,卻是短發。
金色短發的男人轉過頭,他身材瘦削,深藍近黑的外衣将他裹得嚴嚴實實。他有一雙藍色的,帶十字星形圖案的眼睛,一半的面孔被黑色的面具所遮掩。門後的空間很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派蒙先打破了沉默。
“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們吧。”他的語氣十分冷淡,但并未拿出武器。
【看來還是可以交流的。】熒以右手按胸,自我介紹道:“我是熒,她是派蒙。”
“熒……”他咀嚼着這個名字,聲音低沉,“我的名字是戴因斯雷布。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熒看着他,斟酌着說道:“這處秘境是你發現的嗎?”
“并不是,”他蹲下身,手指撫過暗室中央底座上的花紋,“這個地方,應該本來有一把劍,但被發現這裡的人取走了。”
“你來到這裡,是為了調查這件事嗎?”派蒙問。
“是的。”戴因斯雷布回答道,“雪山之國的公主将最後的希望委托給一位異鄉人,但當他再次回到這裡時,公主連同她的近臣都已經不在人世。而公主托付給他的大劍,雪葬的星銀,就應該放在這裡。”
“我在騎士團的圖書館裡看過這個故事,關于沙爾·芬德尼爾的傳說,”熒注視着空無一物的底座,“如果這把大劍真的存在的話,在之前應該已經被人取走了。”
“也就是說,這裡沒有寶藏了。”派蒙一下子洩了氣。
“古國的祭祀向天空祈禱,卻不能得到回應,虔誠的人被他們所追随的神抛棄,真是諷刺。”男人站起身,轉身望向熒,“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為了找喬爾的爸爸!”派蒙回答了他。
“這一路上我倒是發現了一些筆記,或許和你們想找的人有關,”戴因斯雷布說着,走出了暗室,“不過,不白給你。”
“你開個價吧。”熒跟上他,她的鞋跟敲擊着冰涼的石質地面,敲出清脆的回響。
“我需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他背對着熒,聲音似乎從悠遠的過去傳來。
“真是個奇怪的人……”派蒙小聲嘀咕。
“你問。”熒說。
“第一個問題,”遺迹外吹來冷風,微微拂動男人的披風,“蒙德城的龍災,是你和那位……自稱溫迪的風神聯手解決的,在你看來,終結龍災的關鍵是誰?”
“是琴,是迪盧克,是莫娜,是優菈,是阿貝多……是所有為此努力的蒙德人。”熒回答得笃定,擲地有聲。她說着,心中卻在暗暗警惕,【溫迪其實是風神的事情,怕是一起解決龍災的琴他們也隻有猜測,他是怎麼肯定的?】
“你在蒙德城時,見證了芭芭拉面對無法治愈的毒瘾時的抉擇。倘若一個人的餘生都要與惡疾為伴,永無治愈的希望,你認為,在這時選擇死亡,是正确的嗎?”
“我不知道,但是……”熒的目光越過他,望向此地不息的風雪,“與生命同行的惡疾并不一定是疾病。沙爾·芬德尼爾被不停息的風雪所窒息,對曾經的居民而言,也是一種惡疾。而他們選擇去賭那個微小的可能。同樣,弱小算不算一種惡疾?貧窮呢?仇恨呢?即使要背負如此之多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前行,這個世界上依然有許多人嘗試延續自己的生命……所以,對大多數人來說,或許是不正确的吧。”
“這樣嗎?我知道了。”他點點頭,“那麼,第三個問題。”
蒙住半邊面孔的男人轉過身來,借着昏暗的燭光,熒才看清眼前的人有一張年輕而俊朗的臉,和他略顯滄桑的聲音并不搭調,他的臉上沒有表情,目光悠遠而沉凝。
然後,他問:“在蒙德的路途中,你已經認識了很多人,和他們結下了羁絆,也見證了一些人的執着和命運。那麼,如果所有的命運已經确定,所有人的笑與淚都記在了天空之上,每一個人都如同稱職的演員那樣出演完既定的所有劇情。一切的起因,經過與結局,都在你啟程前就已經決定,那麼,你還會踏上你的旅途嗎?”
“我會,”熒收回遙望的目光,直視着面前人嵌着十字星的眼眸,“無論結局如何,對我來說,那都是還沒發生過的事情。”
男人靜靜地看着她,嘴角有細微的弧度:“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的旅途才剛剛開始,在未來,你還會認識許多人,陪伴他們的旅途,目睹他們的執着,接受他們的請求,見證他們的命運……如果到最後,離開世界的代價是會忘記這一路上所有的一切,就像你從未來過提瓦特那樣,那麼,你會選擇忘記嗎?”
熒的笑容浮現在他的眼眸中,她說:“記憶本就伴随着遺忘,得到有時也會伴随着失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明白了,”男人點點頭,語氣有些感慨,“果然……你和他非常相似。按照約定,這份筆記就交給你了。”
熒接過筆記,忍不住問:“你說的他是誰?”
“我曾經的旅伴。”他沒有要深入講解的意思。
熒打開筆記,用端正的字迹裡面記叙了筆記主人在路上的所見所聞,裡面有提到喬爾。從筆記的内容來看,一直到雪山西面,他的路途都很順利。
“接下來他應該往雪山山頂去了。”派蒙也湊過來看筆記,小手順着字迹一行行滑動,“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好,那麼……”熒擡頭望向那個神秘的男人,他靜靜地注視着熒,旅人能感受到他身上隐沒着無數謎團,這些謎團……或許和她有關,“戴因斯雷布先生,如果你也要調查雪山山頂的遺迹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同行。”
“也好。”他點頭同意,“走吧。”
派蒙貼在她耳朵邊小聲嘀咕:“你确定要和這個奇怪的人一起走嗎?”
“對,雪山環境惡劣,也算是有個照應。”熒說着,跟上了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