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熒平靜地宣布。
“夥伴,你今天有點着急,”達達利亞聳聳肩,似乎也不是太在意輸了這回事,“有急事嗎?”
“算是,”熒收回劍,“我最近接了個找人的委托。”
“什麼人,說不定我能幫你。”達達利亞随口一說,拉了把椅子坐下。
“不用了,”熒在正大快朵頤的派蒙旁邊坐下了,“不過我想問你,最近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不尋常的事啊……”達達利亞順手從旁邊拿了把武器擦,一邊擦一邊想,“愚人衆内部的情報不能告訴你,不過最近璃月确實有件有趣的事情,也不機密,你打聽打聽也能知道。”
“是什麼?”
“有些煉金材料在璃月港附近的價格不正常地上升了,某些人專門來北國銀行貸款,準備趁機賺一筆大的。最近到璃月港的商隊也變多了。”達達利亞笑了起來,神色輕蔑,“包括像石珀,夜泊石這樣被七星牢牢抓在手裡的材料……夥伴,你覺得這會是誰做的呢?”
【莫非是七星自己做的?】熒心裡懷疑,嘴上卻說:“我怎麼知道。”
達達利亞依然笑着,他那雙無神的藍瞳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是啊,誰知道呢?”
旅者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了。
達達利亞放下手上剛保養完的武器,擡腳往二樓上走,這裡能清楚地看到腳下的練武場,看起來似乎隻是練武場初建時沒拆幹淨也沒用牆壁補上的部分,但隻有少數人知道,這是特意為之。
“躲起來看你妹妹這麼久,怎麼不親自見見?”達達利亞對二樓欄杆旁某個帶兜帽的身影開了口,“要是我妹妹冬妮娅這麼辛苦地到處找我,我可不會舍得躲起來看她白忙活。”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金色的長辮和同色的眼瞳,他望着熒離開的方向,語氣平靜:“世間的分分合合都是常态,她遲早會習慣獨自旅行。”
“好吧,”達達利亞雙手抱胸,“我可舍不得,如果她是我妹妹,我肯定要陪她到不得不分别的最後一刻。她就像晚星一樣,她總是讓人倍感驚喜,每一次見面都值得期待。”
金發少年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盯着達達利亞:“你最好不要對她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達達利亞随口應道:“說不定是她對我有什麼想法……”
清晨的北國銀行,似乎傳出了些許異響。
而不蔔廬則安靜得似乎毫無聲息。
“咳咳咳咳……”
“師傅,我們回屋裡吧。”阿桂看着眼前咳到頭發散亂,發簪搖搖欲墜的白術,一臉無奈,“外面風涼,你是醫生,更該照護好自己才是。”
“呵,”白術笑着搖搖頭,“左右也沒幾天了,就當我任性一回吧。”他轉頭看向欄杆之外,不蔔廬地勢高,從這眺望過去,大半個璃月港盡收眼底。船隻列車來往繁忙,貨物便從璃月周轉到六國,而在一來一回之間,财富便在璃月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成了城中每個人——無論大人或小孩——平凡生活的根本。
“我怎麼能忍心看着這樣的生活,在預言中昭示的末日中毀于一旦呢?”他輕聲呢喃。
“師傅,你在說什麼?”阿桂問他。
白術望着港口問他:“你還記得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疫嗎?”
“聽人說過,”阿桂答,“那時候我還小,還沒有記事。”
“那時候,我年齡也不大,隻是個學徒,”白術望着港口停泊的商船,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中,“時疫一個個村莊一個個城鎮地蔓延過去,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被城市拒之門外。而大的城鎮也沒好到哪去,不僅是缺醫少藥,連大夫裡也有不少得病的。當藥君決定下山治病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得救了。”
“但是……”阿桂突然說不出話來。
“是的,即使是藥君,也救不了所有人。”白術閉上了眼睛,“直到藥物和仙力都耗盡……藥君,也就離開了我們。”
感慨完了,白術轉身向室内走去,他背對着璃月繁華的港口,低聲自語:“為了所有孩童,不再夭折,為了所有善者,不必犧牲,為了璃月……輝光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