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在鍋的上方蒸騰着,香辣誘人的氣味越飄越遠。
江月裁的麻辣燙小攤前,漸漸排起了隊。
看來手頭有閑錢,願意嘗鮮的人也不少。
翠微在旁邊早就看會了,過來接手了煮菜的工作,讓江月裁去休息一下。
江月裁笑着應下,讓開了位置。
鍋裡的雞架已經煮得軟爛入味,他拿了笊籬撈出來一個,給最先來的那個男子送了過去。
色澤鮮亮的雞架裝在白色的瓷盤裡,看着極有食欲。
空氣中散發着濃郁的肉香,引得旁邊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老闆,能不能給我拿兩個雞架帶走下酒?”
江月裁點點頭,“行,不過要怎麼拿走呢?要不你先連盤子端走……”
老胡邊吃邊聽着這邊的動靜,忍不住出言阻止,“你去找旁邊的鋪子借張幹荷葉,他們喝起酒來哪還記着你的盤子。”
江月裁反應過來,笑道:“哦,是這個道理,多謝胡大哥。”
他去旁邊賣花生的鋪子裡借了張荷葉,回來将控過湯汁的雞架包了進去。
待人走後,江月裁又撈了個雞架給老胡送了過去。
老胡道:“哎!這怎麼好意思?”
江月裁笑了笑,“那盤子可比雞架值錢多了,胡大哥你就别推辭了,往後還要請你多多照應一二呢。”
老胡很潇灑地擺擺手,“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忙完這一切,江月裁方覺腹中饑餓,拿着元溪剛才買回來的花卷吃了起來。
花卷個頭不大,尚且溫熱,輕輕咬下一口,嘗到的是蔥花的香氣和淡淡的鹽味。
吃一口花卷,配上一顆馄饨,吃得香甜。
其實他還想吃點麻辣燙,但沒辦法,賣都賣不過來,隻能算了。
有吃着覺得辣的食客,看見了江月裁手裡的花卷,沖過來問道:“這花卷在哪買的?”
元溪給他指了指方向,“花卷饅頭都是一文錢兩個,還有燒餅。”
那人點點頭,“我去買兩個,我那碗麻辣燙幫我看着啊!”
元溪點點頭,“行,快去吧。”
江月裁吃飯的時候,看見旁邊的鋪子門口,有三個孩子一直瞧着攤子。
年歲看起來跟順子差不多大。
他沖着他們友好地招招手,小孩卻不好意思地跑進了屋。
不一會兒,一個婦人匆匆走了出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三個小孩跟在她後面。
那婦人來到江月裁面前,笑道:“孩子們吵着要吃雞架,你這雞架怎麼賣的?”
江月裁道:“三文錢一個。”
婦人從口袋裡掏了錢,“倒也不貴,來一個吧。”
江月裁去鍋裡撈出一個雞架,婦人端着走了,給三個孩子放到鋪子門口的小矮桌上。
三個孩子圍坐着,吃得開心。
江月裁填飽了肚子,去接替了纖雲的工作,讓衆人輪番吃了午飯。
有不少人聽着已經嘗試過的食客的推薦,去買了花卷饅頭,帶着來買麻辣燙。
還有的回家拿了碗,來買了帶回去吃。
午時剛過,他們帶來的菜和鍋裡的雞架便都賣完了。
江月裁十分眼饞地看着最後一碗麻辣燙被送到食客手中,暗下決心,等明天來了先給自己煮一碗吃。
生意太好了,老闆自己都吃不上!
排在後面的人見賣沒了,都一臉失望。
江月裁安撫了他們,表示明天會帶更多的食材,早點來都能吃上。
待人散了之後,衆人開始收拾起來。
老胡吃得心滿意足,連湯都喝幹淨了,端着空碗過來,跟幾人閑聊起來。
“你們是一家的嗎?住在哪邊啊?”
真實情況若是說出來,怕是要吓他一跳。
江月裁笑了笑,隻道:“離這邊挺遠的。”
老胡看了看攤子上的東西,道:“這麼多東西,你們路遠拿着多費勁啊。”
他沖着那三個孩子所在的鋪子努了努嘴,“你可以存到那個鋪子裡,我的東西就是存在那,每天隻帶着包好的馄饨來就行了,省去不少事。”
江月裁有點心動,猶豫道:“這不好吧。”
老胡哈哈一笑,“有什麼不好的,又不是叫你白白放在那,每天交個五文錢,倒也不貴。”
說着,他往那邊看了看,聲音放小了些,“小兄弟,我看你的樣子像是要在這常幹的,有些情況也就不瞞你了。”
江月裁點點頭,“有什麼你直說就行。”
“那一家子孤兒寡母,怪不容易的,在這邊做生意的都照應着。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把鍋碗瓢盆都放到她家空屋子裡,你方便了,她們也能多筆收入。”
江月裁道:“行,我知道了。”
他跟着衆人一起把鍋碗瓢盆都清洗幹淨,然後去了鋪子門口,沖着門口的孩子笑了笑,“誰能幫我喊下你們家大人?”
小女孩嘴裡還啃着雞架,聞言将已經啃幹淨的雞骨頭丢了,小跑着進了屋。
很快,婦人就出來了。
江月裁跟她說明了來意,婦人自然是願意的,笑着答應了,讓他把東西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