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既然被找上門了,我想沒有必要在隐瞞,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挨個,輕輕地握上兩人的手,畢竟皮疹很痛。
“叫我百特就行,斯圖爾特...是我在秘魯的假名字。”
看他們有很多問題要質問,我示意他們找兩把凳子,短時間内我想了一下自身的處境——
他們順藤摸瓜找到了邦妮教授,邦妮教授能帶他們來找我,那就意味着她對這兩人已經知根知底,認為他們并不會對我産生危害,我得出這個結論,心下了然,放松了些緊繃的情緒,直直看向兩人。
病房裡有一把靠背椅子,被瑟倫搶走了,西林隻好施展變形咒,把一個魔藥瓶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單人沙發,為什麼說是不倫不類呢?因為它像是一把椅子和沙發的結合體——蓬松的上半部分和細細的四根腿,沙發上甚至還印着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校徽,我奇怪的看了西林一眼,這人學校榮譽感這麼強嗎?
瑟倫無語的瞪了他一眼,西林紅着脖子梗在不倫不類的沙發裡,由于沙發椅子太高,他坐上去的時候甚至比瑟倫高了一個頭。
瑟倫看不下去,掏出魔杖,把沙發椅子變成和他坐的椅子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椅背印上了霍格沃茲的校徽,這是我在他們兩個人離開後才發現的。
等兩人坐定,我靜靜看着兩人,等待他們的發問,瑟倫表情嚴肅,由于我躺在病床上,所以他高于我,俯視我,他的投影籠罩了我,壓迫感十足,像是在審判一個犯人一樣。
他并沒有提問,反倒是像倒豆子一樣把他們這一路的追查過程說了出來,我集中注意力去聽,他們推理的經過八九不離十,甚至他們還追到了秘魯馴龍場,比我還清楚我的蹤迹,說實話,在這兩個月裡,我的腦子已經被龍痘瘡的毒素燒的混混沌沌,現在讓我回想起馴龍場的所作所為,我可能能想起的還不如他們所調查的。
在這期間,我時不時補充一些細節,包括我是怎麼在水泡子裡的魔器下逃生的,在他們講述完後,瑟倫發出了他至今為止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你帶走了毒牙龍屍體,到底是出于你的想法,還是阿爾西亞·邦妮的指示?”
“是我,”我平靜的說,“是我想帶走屍體,我本來隻是想為了龍痘瘡近距離觀察秘魯毒牙龍,所以邦妮教授向我推薦了伊納西爾,但那個奸商向我隐瞞了你們的存在,最後我隻能退而求其次,帶走了毒牙龍屍體。”
“那屍體在哪裡?”瑟倫繼續發問。
“已經被解剖了,它已經成了魔藥材料被分給了三樓的魔藥師,包括我在内,我們必須利用這些東西研制龍痘瘡的解毒劑。”
122.
瑟倫對這個女孩的話存疑,他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我需要證據。”瑟倫強制讓自己看起來鐵面無私,但他實在對這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嚴肅不起來。
作為屠龍手的他,不是沒見過感染上龍痘瘡的倒黴巫師,但這個女孩的狀況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感染巫師都要嚴重,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呈現青白色,紫色的皮疹一片片浮現,被龍痘瘡折磨的臉上沒有肉,太陽穴也凹陷進去,根本不具有一個孩子的特征。
如果不是能看見她緩慢起伏的胸膛和時不時痙攣的手,瑟倫會毫不懷疑她已經死了。
在邦妮帶他們來到病房的時候,瑟倫就好像想通了一切,他想起來他之前離開聖芒戈當天行色匆匆的院長和主治醫師蘭斯,還有他們手上的箱子,這個箱子在他進入病房的第一眼就看見了。
那是這個女孩的箱子。
“你們可以幫我叫來蘭斯醫生嗎?”百特的臉色很不好,整個臉泛着青色,眼神迷離,但還強撐着精神說,“他也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他帶你們在三樓看看你們就明白了,”說話期間她嘴裡還噴着火花,看着有些好笑,但瑟倫笑不出來,“我桌子上也有毒龍牙身上的材料,隻是已經很少了,你們可以檢查。”
瑟倫示意西林去找蘭斯,自己則去看桌子上的東西是否像百特說的那樣,桌子上一口還在冒泡的坩埚,一張長長的羊皮紙寫滿了字,還有各式各樣的魔藥材料,瑟倫發現了毒牙龍身體的某部分,他剛想打開那瓶綠色液體,但被百特阻止。
“小心,我就是被它感染的。”女孩強撐自己的身體,半靠在床頭,“西克摩絲蟲,寄生在毒牙龍的懸雍垂裡,增強了毒牙龍的毒素,由于我擅自解剖了屍體,所以被毒火擊穿了醫師袍,就是現在你穿的那個。”
瑟倫聽勸,作為屠龍手的他知道毒牙龍毒素的厲害,放下了那個瓶子。
一個疑問在瑟倫心裡生出,他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孩沒明白他的意思,反問,“什麼?”
“巫師界從來沒有一個巫師願意靠近秘魯毒牙龍,為什麼你願意這麼做?”瑟倫轉身,和半靠着的百特對上眼神。
“沒有第一個那我就是第一個,人總得給自己找個目标,我的目标就是研制出龍痘瘡的解毒劑,”百特聳聳肩,“再說,你們屠龍手不也是靠近毒牙龍的巫師嗎?”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