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有疑似,還有些就是以此定案的。”老穆迪語氣嚴肅,“我幫你都帶來了。”
我向他表示感謝,在查理教授的事情發生不久後,我就寫信拜托老穆迪能否幫我搞到近幾年相似事件的卷宗,他目前是我在傲羅方面的唯一人脈。
他的家很簡樸,但很溫馨,我能聞到空氣中的煙火氣,這讓我莫名的感到很安心。
他為了家裡的兒媳和孫子戒了煙酒,自從他從傲羅的隊伍裡退下來,他就專職在家帶孩子,做一個好爺爺,這很好,也讓他的兒媳省了不少心。
我粗略翻閱卷宗,老穆迪在一旁一把撈起滿地亂跑的孫子,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阿拉斯托,是個好名字吧?”老穆迪突然開口問。
Alastor,追捕罪犯的複仇精靈。
我看着靠在老穆迪懷裡和他嬉戲的小孩。他機靈,淘氣,在我來的時候會問好,也會在幫我端茶水,同時也很坦誠,在我向他遞上糖果後,他倒掉茶水,重新幫我沏了一杯,因為他在第一杯茶水中途放了很多鹽——他覺得我的到來讓他的爺爺分散了對他的關愛,得到解釋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這樣的孩子在未來就會是那名勇敢、強悍,令黑巫師聞風喪膽的傲羅。
“很好的名字。”我點頭,他會繼承他父親、他爺爺的意志,義無反顧走在抵抗黑巫師的前線上。
孩子把我送的糖果一顆一顆塞進他爺爺的弧形酒壺裡,老穆迪戒酒,所以酒壺早已棄置不用,孩子将酒壺當做了玩具,搖晃酒壺,糖果和壺壁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我正要翻開最上面那份泛黃的卷宗,老穆迪布滿疤痕的手突然按住了羊皮紙邊緣。
“當年追捕黑巫師時,我們管那些看似無關的案子叫‘蜘蛛網’。”他的手指劃過卷宗堆,最底下的紙張已經發脆,“單獨看都是意外,但當你把幾十起,甚至一百起‘意外’疊在一起...”
廚房飄來新烤姜餅的香氣,小阿拉斯托正踮腳偷拿烤盤上的餅幹。老穆迪的聲線突然變得輕柔:“我教他下巫師棋時發現,孤軍奮戰的騎士永遠赢不了國王。”
羊皮紙在我手中發出細響,某份1890年的案件記錄顯示,三個英國巫師在厄瓜多爾被抽幹血液,現場卻檢測不到任何黑魔法痕迹。我忽然意識到這些卷宗按時間排列,呈現着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規律。
銀酒壺突然被塞進我手裡,裡面裝滿彩色糖球。“爺爺說這個能裝三品脫火焰威士忌,”小阿拉斯托趴在我膝頭,“但裝彩虹糖更好看對不對?”老穆迪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杯裡的茶水泛起一絲漣漪。
“魔法部檔案室有面牆,"他狀似無意地說,"挂滿曆代首席傲羅的銀質徽章。去年我去辦理退休手續,看見他們新裝了自動歸檔的魔法書櫃——用傲羅徽章當鑰匙。”
小阿拉斯托突然把糖全倒在桌上,彩色糖球在案件地圖上滾出蜿蜒的軌迹。老穆迪用魔杖輕點,糖粒自動跳回酒壺。
我凝視着糖球在銀壺裡折射出的細小光斑,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當阿拉斯托吵着要騎玩具掃帚時,老穆迪的聲音混在孩童的笑鬧裡格外清晰:“有時候你要先成為騎士們的一部分,才能看清整盤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