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希不得不硬着頭皮解釋:“都是助理負責。”
向菀稍微理解了。也對,以前在路家工作,也是他想要什麼,直接發給孫管家一張圖片。
他懶得把更多時間花在付款、寫地址、還有收貨上。
即使如今網購已經如此發達便利。
向菀換上自己的拖鞋,給了他一雙從酒店裡拿回來的一次性拖鞋,“我可以把照片發給你,你再轉給助理。”
路延希目光放在陶瓷鹈鹕上:“不用那麼麻煩,我直接用你的就好。”
向菀“啊”了一聲,面上露出些許疑惑神色,但還是說:“可以,你拿走吧。”
路延希終于滿意地笑笑。
向菀奇怪地看着他,穿過客廳。
盡管家裡沒有任何用來招待人的東西,向菀還是從廚房裡給路延希拿了一瓶礦泉水,隻是牌子不是他習慣的那款。
他接過來後,眉梢稍微動了動,也仰頭喝了幾口。
向菀把電視打開,讓聲音充斥在房間裡。
這年頭,很少有人看電視了,裡面的功能也被設計得暈頭轉向,但向菀還是交了費用,偶爾她需要一些嘈雜的背景音。
但此刻,向菀隻是覺得,安靜的環境會讓她胡思亂想。
路延希走到陽台,角落裡有一捧嬌貴的玫瑰花,有一陣沒人打理,大部分已經蔫了。
不做他想,路延希就知道,這花一定是前男友送的。
他内心冷哼,谷家這個大兒子,腦子不怎麼樣,眼光倒是好極了。但也隻能到此為止。
他擡腿,剛要踹上一腳,手機再次響了。
路延希接完電話,向菀也坐在沙發上看電腦。
他走過去,“我先走了。”
向菀合上電腦,起身送他,看了眼他拿走的陶瓷鹈鹕,她把包裝盒找出來,放到緩沖的泡沫裡。貼膠帶封口。
路延希接過盒子,順勢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上落下一吻,“随時聯系我。回我消息,别不理我。”
向菀垂眼說:“看心情。”
她看他又拎着一個垃圾袋,裡面好像是被她忘在陽台上的玫瑰花,微微抿嘴笑了。
“再幫我把這袋垃圾也拿下樓。”
向菀把裝着廢棄雜物的垃圾袋交給他。
路延希接到手裡,再吻了下她的額頭,讓她先回房間裡,眸子裡帶了點晦澀地說:“我得趕快走了,不然今天是走不了了。”
向菀推他一把,立刻把門關上。
***
周日一整天,向菀隻和路延希在手機聊天。沒聊太多,仍然是日常裡很尋常的東西。就像他們以前在一起時一樣。
僅僅是這樣,她感到走路都變得輕快。
她大概懂了王爾德說的那句話:“想要重返青春,隻需重複做幹過的蠢事。”
不斷吃回頭草一定是她為數不多做過的蠢事裡最蠢的那個。
工作日上班時,張晃晃偷偷把她叫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問她是不是讨厭路延希。
“啊……也不是。”
向菀心裡發窘,臉上隻是笑笑。
要怎麼跟朋友解釋這件事呢?
她和路延希現在也不算很穩定的關系。未來的一切都很未知。
“該告訴你的時候,就會告訴你,”她隻說:“不會影響工作的,我保證。”
張晃晃和向菀在一起生活工作多年,雖然向菀才是學妹,但很多時候,都是她照顧張晃晃的情緒。張晃晃做錯事時,向菀别看長得清秀,罵起人來一點不客氣。
見向菀沒有發火的意思,張晃晃心裡有點疑慮,也會相信她。
今天午飯後,向菀想在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剛拿着杯子接完水,行政部的同事小跑過來。
“向總,谷先生又來送你花了。”
向菀微微頭疼,走到前台,想拒收,但快遞員遞來的并不是玫瑰花,而是一大捧明亮淡雅的澤菊。月光黃被綠葉點綴,比起人工痕迹更濃的玫瑰,多了自然的肆意。
手機正好震動,路延希發來消息:收到花了?
向菀跟同事說:“不是谷辭。另外一個人送的。”
同事八卦地揚眉,偷笑着返回工位。
向菀抱着花,回到辦公室,給路延希發消息:怎麼送我這個?
他很快回:看到它你要想起我。
向菀敲字:我看不到也能想起你。
她想表達的是,倒也用不着送花,她對花沒那麼熱衷,隻不過是路延希送的,暫且收下。
但消息發出去,怎麼像是告白似的。她立刻撤回。
路延希說:“哼,撤什麼,已截圖。”
向菀一世英名毀于一旦,不想回他。去找了個空瓶子,接點水,把花插進裡面。
鮮豔的花輕輕晃動,好像能看見路延希嘴角噙着散漫的笑容似的,她拿指尖輕輕彈了下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