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坐在哪裡的?”蕭策撐着頭問。
纨曲正洗着帕子,笑了一聲道:“坐在弟子堆裡的,這家的大公子也和我一桌。”
“那也算陶庭還有點腦子,看得出你身份不一樣,”蕭策頓了一頓又道“席間可說了什麼?”
纨曲拿着帕子一邊給蕭策擦手一邊答:“都是些師兄弟間的玩笑話罷了,”她将帕子放回水盆裡“少爺晚上可吃飽了?可還要我準備些什麼?”
“不必了,今天晚上吃得不少,桌上的螃蟹味道不錯,稍微多吃了些。”蕭策說着突然想起了冷明珠,又道:“待會你給冷明珠弄點解酒的東西過去,她今天晚上喝了不少。”
纨曲心道一個女孩子真是生得憨,倒讓這小少爺使喚成了陀螺,被欺負也不知道辯一辯,隻會點頭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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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服侍蕭策睡下,纨曲從廚房弄了點解酒湯便端着去了冷明珠的房裡,去的時候冷明珠才洗了個澡,頭發還是濕的。
“纨姑娘。”冷明珠看她端着東西,連忙讓開讓她進來。
纨曲端着醒酒湯進門,看着冷明珠笑着道:“少爺已經歇下了,睡前叫我給冷小姐送些醒酒的東西來,省的明日頭疼。”
冷明珠接下,又連連道謝,低頭又發現自己沒纏束胸,頓時局促起來。纨曲隻當看不見,見人喝了醒酒湯便準備告辭。
冷明珠臨送着纨曲出門的時候道:“今日席上的時候,蕭莊主吃了不少螃蟹,姑娘若有時間還是給莊主弄些暖胃的東西才好。”
纨曲聞言面色冷了一下,她問:“少爺是吃了幾隻螃蟹?”
“我倒也記不清了,那時候我給少爺拆螃蟹,常有人過來敬酒,他們敬我就喝,等我再坐下來,剛才拆下的螃蟹殼也馬上被人收拾了。”冷明珠想了一陣,也還是沒說出個準确的數出來。
纨曲歎了口氣,道:“往後還請冷小姐多多看着,少爺身體本就性寒,這些東西是吃不得多的。”說完又抱怨了兩句,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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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武林會還有五日才正式開始,蕭策沒什麼事情,便日日在冷明珠面前晃。動不動便提着拿冷明珠做彩頭的事逗她,冷明珠本就心裡忐忑,被他這樣一說更是恨不得每日飯都不吃,隻用來練功。
武林會兩年一次,滄海宗雖然出席,但冷明珠卻從來沒有跟着來過。每次她問及師父原因,卻也都是說不必前去,潛心修習才好。
而滄海宗在武林會上也就像是出席的撐個臉面,偶爾派着小弟子出來,但基本上一輪就被刷下來了。
蕭策聽冷明珠說這些的時候,自己也是納罕,他拿着書問冷明珠:“你們滄海宗是怎麼想的?到底是厲害還是不厲害啊?武林會一共就五輪,你們這二十年就沒有進過後三輪的。”
冷明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提到滄海宗的極天劍法上就認了死理,隻說這定是天下第一的劍法。
“你說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劍法,天下第一的滄海宗我也沒見出個武林盟主出來。”蕭策坐在輪椅上,沖正在倒立的冷明珠道。
冷明珠沒力氣跟他分辨,隻是道:“我不跟你講這些。”
偏偏蕭策還不肯放過她,追着問他,非要她給個回答才好。正當冷明珠焦頭爛額,心裡求着纨曲快些來的時候,便聽見一個聲音道:“六兒,你在幹什麼?”
原本還在逗趣冷明珠的蕭策一下變了臉色,自己劃着輪椅轉過去,便見一個白發老太太帶着纨曲走過來。
虞婉雖然臉上多了些皺紋,鬓發盡白,但是脊背挺得直,白發也梳得一絲不苟用着金簪在頭上固定着。
雖然青春不再,但也看得出年輕時候風華正茂的模樣。
蕭策乖乖叫了一聲祖母,冷明珠也把腿從牆上放了下來,恭恭敬敬說:“蕭老夫人。”
蕭老太太沖冷明珠點點頭,然後看着蕭策皺了皺眉,道:“怎麼手爐也不拿一個,生病了要怎麼辦。”
“這才十月,哪裡用得到手爐,況且今日我穿的多,本就不冷。”蕭策辯解道。
老太太伸手握住蕭策的手,眉頭皺得更深了:“還說不冷,手一點也不暖和。”
纨曲上前道:“我這就送少爺回房去。”
老太太點了點頭。
冷明珠本來想幫忙推着蕭策的輪椅回去,卻被蕭老太太叫住:“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蕭策聞言看了祖母一眼,又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蕭老太太沖冷明珠示意道:“你坐。”
冷明珠在一邊的圓凳上坐下,一邊的侍女上了茶,她卻不敢喝。隻聽見老太太問道:“你這段時間過的如何?”
“過得很好,勞費老夫人挂心了。”冷明珠老實回答。
虞婉卻又問:“怎麼不見你那柄劍,不是命掉了也要護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