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珠甚至連蠱蟲都想到了,可傳言能真正用蠱的南疆苗族在幾十年前就消失了,這麼多年也未曾聽過他們的訊息。
如果這個真是他們養的蠱蟲,滄海宗同他們又有什麼恩怨,要被下蠱滅門?
就這麼折騰了蟲段兩日,冷明珠連晚上睡覺都夢見蟲子活了生了一堆小的在自己身上顧湧,半夜驚醒才發現不過是做夢。
醒來便再睡不着,冷明珠床上緩了一會,還是不放心起來打開木匣,見那成兩半的蟲子還在,這才又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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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前來吊唁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冷明珠換了身不起眼的遊俠打扮混在人群裡往山莊趕,路上瞧見瓊陽山莊的馬車。
她立刻躲進人群可又忍不住往那邊張望,隻看見蕭家老夫人被纨曲攙扶下來,車子便駛走了。
蕭策真的沒來。冷明珠一時心裡被失落填滿,她安慰自己這不才是理所應當,這樣的天氣,蕭策又是個怕冷的性子,腿又不方便,肯定不願意出來。
她收回心緒準備轉身走人,誰知不小心撞上一人肩膀。
“抱歉。”冷明珠連忙道。
“無事。”
冷明珠回身站定,隻見這人面相刻薄,身量高挑,袍子用的是隻有富人才買的起暗紋布料,唯一奇異地方是他在初冬已經穿上厚棉衣。
“您也是來吊唁陶莊主的?”
冷明珠沒想到他會主動搭話,怔愣了一下點頭道:“是的,您也是?”
那男人順着話頭接道:“是的,隻是我剛剛來,還不知要如何進去,這位兄台可認識路?”
“我也是才來,”冷明珠說完,想自己若是一人進去,又是生面孔,難免引人注意,這時若是有人結伴,自然會減少外人眼光。
思及此,冷明珠便道:“這位兄台,不如我們同行?”
那男人似是猶豫一下便點了頭,他朝冷明珠抱拳行禮道:“在下姓鐘,單名一個濤字,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冷明珠道:“在下姓蒼,單名一個明字。”
“那便是蒼兄了。”鐘濤道。
二人互通名姓後便結伴入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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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蕭老太太被纨曲扶着進門,她搭着纨曲的手小聲問:“六兒呢?”纨曲回頭看了一眼,悄聲道:“像是遇見了冷明珠,兩個人結伴走一起去了。”
老太太不輕不重哼了一聲,捏了捏纨曲的手道:“嘴上倒是說着不管别人的死活,這下是又找着去了。”
“他是覺得冷明珠這個人好玩呢。”
蕭老太太笑了一聲道:“若是好玩便随他去吧,玩累了就回來了,隻是可憐我這個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要應付這麼些老家夥。”
纨曲本想笑一聲,可又覺得這樣的地方笑不合适,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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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山莊偏門讓散客遊俠進,正門才是讓收了請帖的門派山莊進。
冷明珠同鐘濤過了幾遍盤問才放行,等進了陶家山莊的院子他才松了一口氣。
自己方才随口胡謅,還給自己安了一個“鐵棍旋風”的名号。倒是一邊的鐘濤直言是受過陶掌門恩惠,言辭懇切比冷明珠誠摯許多,看上去像是真來吊唁的。
鐘濤同她随着人群走在院子裡,他不看别人單垂頭看着冷明珠道:“你可知為何陶掌門去世之後不回逍遙門的玉明山,卻直接在了陶家山莊辦了喪事?”
冷明珠從未想過,她傻傻問了一句:“為何?”
“陶家山莊後山便是逍遙門掌門的埋骨之地,自然是在這裡下葬。”鐘濤與冷明珠對視半晌,見人低頭不言便拉着冷明珠又向前擠去。
冷明珠深記面皮匠人囑咐,避開視線後又覺得冷落了人家,趕忙接話道:“原來如此,鐘兄怎得了解如此清楚?”
這句話一出,便見鐘濤表情奇怪看她一眼:“這事人人皆知,怎得蒼兄不知?”
冷明珠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以前在滄海宗的時候師父未曾說過,後面蕭策也沒和她講過。
況且也無人平白無故拿着别人門派的墓地說話,自己自然是不知曉的。
她以為自己露了馬腳正焦急時候,誰知鐘濤居然朝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