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灼聽說過這個法器名字,他是散修,他的師傅也沒有給他留什麼好寶貝,這物件沒記錯,應該是某仙門鎮門之寶,怎麼會被司冥燃取到?還“不小心”弄碎,就算不是褚灼的東西,都難免肉疼。
況且,想要把司冥燃給送走,也得把它修補好才行,這個級别的法器,哪裡是一般的匠人能碰的,可在這個時代,又上哪裡去找能修法器的能人異士?
這事隻能暫且放下,褚灼頓了頓又問他,“……落落怎麼樣了?”
他沒有太多相熟的人,最牽挂親切的,就是這兩個徒弟。
提到黎落落,司冥燃更顯得愧疚,眼珠子低着轉動不安,又藏一絲陰翳,“你身隕後,師姐不肯見我,我想過去尋她,是她避着。”
黎落落還在襁褓中時,褚灼就把她撿回來養着,情分和時間都比司冥燃多得多。想必自己的離世對小丫頭來說也萬般痛苦,隻能把氣撒到司冥燃頭上。
褚灼長籲了一口氣,過往的記憶早在這現代的八年裡模糊不清,消磨得差不多了,如果可以,還真想和落落能好好的告個别。
“身上是怎麼搞的,傷得這麼嚴重?”
剛見到時就想問他,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司冥燃身上淺顯的傷口可以愈合得很快,内裡的傷更重,即使現在的他沒有法力也看得出來。司冥燃垂眼左右掃了掃,并沒有接這個話。
“不想說就算了。”褚灼也沒逼他,想說自然會說。
“既然師尊問完了,那我也有話想問師尊。”
司冥燃松了口氣,蹲下身體,靠近褚灼不遠處仰視着他。
褚灼停下手中的工作,示意司冥燃可以開口,“你問吧。”
“我的法術都是師尊所授,盡管後來修為增長,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殺了你……到底是為什麼……”司冥燃不記得太多細節,但是那日當看到褚灼的肉身在自己面前消散,才驚覺過來自己是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而他别說是一千年,就算再過一千年一萬年,隻要有機會挽救,他都願意去嘗試。
褚灼并不願意提及,“如果這件事讓你一直困擾的話,那我告訴你,我金丹丢了。”
修行修的就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沒有金丹的褚灼那還能活着撿一條命都算運氣,司冥燃輕輕一招當然足以取他性命,更何況一劍穿刺。
“所以我不怪你,懂了嗎?”褚灼伸手,像以前一樣,輕拍在司冥燃的頭上,安撫的意味讓他變得乖巧,原本還想的有質問,這時都想不起來。
怎麼會把金丹弄丢?看褚灼的樣子,他也不說原因,隻是不想再追究。
“師尊,那我能留下嗎?”他小心翼翼的問,其實已經打定主意,就算褚灼拒絕,司冥燃也會跟着他。
褚灼知道這小子就是有點黏人,打小就是,那說不能也沒有用。
不過還是覺得不該把司冥燃留在這個世界太久,仍然得想辦法把他送走。
“既然你沒地方去,那就暫時先住這兒吧,這裡是我家。”褚灼聲音清冷,帶一些生病後的鼻音,不情不願的說道,“我會教你如何在這裡生存,你不屬于這個時代,倘若有一天能回去,幫我照顧好落落。”
司冥燃才沒打算回去,隻是也沒反駁褚灼的話,既然師尊能在這裡生活,那他也能。
“想留在這兒,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第一,不要再叫我師尊,改叫我老師。
第二,不用再給我行禮,就平時相處行了,少跟我頂嘴。
第三,我現在有自己的朋友,家人和生活,不要來幹預我,其他你想做什麼,我也不會管你。”
剩下的還想不到,回頭再慢慢跟司冥燃說。這個房子買來就是方便工作通勤,平時隻有褚灼一個人住,另外還有兩個房間一直空置,晚點可以收拾出來先讓他暫時住下。
褚灼再瞥見他一眼,司冥燃身上穿的衣服也顯得跟現代人格格不入,到衣櫃翻出一套以前的衛衣扔給他。
“把這個衣服褲子換上,晚點兒帶你再去剪頭發。”
司冥燃無措的拿着服飾,該怎麼穿的,都沒有前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褚灼深呼吸一口氣,拿他沒辦法,最後在他幫忙下,總算給司冥燃換好了衣服。
褚灼偏瘦,不過人還是挺高,衛衣在他身上寬松,換到司冥燃身上還有點緊,等有空了還得給他買兩套合身的。裡面内褲也是新的,司冥燃剛換了衣服,整個人跟被束仙繩捆住似得沒法動彈。
換完衣裝,這才細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外貌上也就跟個大學生無異,尤其是一雙清澈的眼神,看什麼都懵懵懂懂,弄不清楚,就這連衣帽上的繩子都能好奇半天。當年他和司冥燃最後見時,按年歲換算也就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現在個子比褚灼還要高出個影子,身材比例勻稱,五官精緻到如同雕琢出來的藝術品,又帶有一絲難以捕捉的邪魅。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