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仙人擺擺手，“能修，能修，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了，既然今天沒有測完靈力，那就下次再聯系吧，修行講究緣分。”

盟裡規矩這樣，要不是陳梵毅門内人的舉薦，趙仙人走都不會走這一趟，而且依他觀測，這兩人也不是什麼能人異士，并非非收不可，找了個托詞腳底抹油開溜了。

陳梵毅整理好衣服，仍還保持着氣度，跟褚灼解釋，“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帶你們先在盟裡住一晚，那明天送你們下山吧。”

“謝謝。”

跟着陳梵毅到盟中客房住下，古色古香的檀香小築，房間的擺設有如現代酒店一樣，有一種結合當地自然文化的民宿感覺，怎麼不算是一種旅遊呢。

本來褚灼的意思還以為是要兩間房，可這屋裡竟然還是雙床，賴不過司冥燃有理有據：既然是兩張床，那就該睡兩個人，正好省得麻煩。

褚灼愣愣一怔，一間就一間也沒再說什麼。

房間内檀香袅袅，淡淡的香氣萦繞在鼻尖，能讓人心神甯靜。褚灼站在窗邊，透過雕花的木窗望向外面，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

司冥燃将行李随手放在床邊，懶洋洋地躺在了靠窗的那張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目光随意地掃過房間的陳設。房間雖不大，但布置得極為雅緻，還能跟老師一起住，那再滿意不過。

“這地方還不錯吧？”司冥燃側過頭，看向褚灼，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褚灼收回目光，淡淡地點了點頭：“嗯，挺安靜的。”

司冥燃挑了挑眉，翻身對着褚灼的方向，一隻胳膊壓在後腦勺底下，似不經意的問他。

“老師。”

“假如，我是說假如真的能回去以前的世界，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褚灼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紋路深深淺淺地硌着指腹，司冥燃的問題像一滴墨落入清水，在他心頭暈開層層漣漪。

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想過，甚至說無法融入現代環境，非常想回去。

他尋求了很多知識，遍尋了許多的方法，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成功。由于舉動怪異，還惹起了父母的懷疑，總覺得是不是他身體還沒好，給予褚灼更多的關心。

再後來，他開始一點點融入這個地方，學習與先前不同的稱呼，禮儀，甚至像所有十七八歲的人一樣開始上學，逐漸适應了這個環境。

要說現在想不想回去，這于他也是一個十分糾結的選擇。

“老師？”司冥燃的聲音帶着特有的慵懶，可褚灼聽得出其中緊繃的弦。

褚灼被他這一聲喚得回過神來，目光從窗外的景色收回，落在司冥燃的臉上。少年的眼神中帶着期待，在等待一個他希望的回答。

“回去？”褚灼輕聲重複了一遍，好像在咀嚼這兩個字的重量。

回到那個他曾經熟悉的世界，回到那個他曾經以為無法割舍的過去。可是現在的他，真的還能毫無牽挂地離開嗎？

司冥燃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躺在那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褚灼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在壓抑着什麼情緒。

褚灼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我不會回去了。”

司冥燃的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半點值得讓你留戀的東西都沒有嗎？”

褚灼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直視着司冥燃的眼睛：“阿燃，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陌生，我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甚至新的責任，我不确定我是否還能毫無牽挂地回到過去。”

過了許久，司冥燃才輕聲說道：“老師，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尊重你。”你想留在這，那必不可能讓司冥燃一個人回去，他不答應。

窗外的晚霞正在褪色，褚灼合上窗戶，回過頭跟司冥燃交代。

“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歇息吧。”

得了褚灼的命令，司冥燃不再跟他論起先前的話題，他晚點還有事要做。

褚灼平日的休息時間都很穩定，就算是放假也不例外，準點睡熟得香甜。隔壁床的司冥燃才悠悠轉醒，他本就沒有睡意，起身在床前飛快的畫下一個法陣，要是老師被打擾或者醒來，好第一時間知曉。

而司冥燃的本體，借着窗戶的縫隙，躍然跳出，直奔山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