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燃目光凝聚,低聲道:“退後!”
金康還以為是在跟他說話,慌忙往後退了幾步,由于肚子太大走路不便,無意被吓得跌落在地。
這話本來是提醒待在司冥燃身後的貓妖,她倒是怕死,早早找了地方躲起來。這妖胎的道行比貓妖要高上許多,心懷恨怨,修的也是邪念。司冥燃倒也不是擔心她的安危,隻是覺得她還有用,先留着再說。
他緩緩擡起右手,掌心向上并攏,意念流轉,一柄通體金黃的長劍從虛空中逐漸凝實,劍身泛着淡淡的寒光,和曾經慣用的那把相似。
天下的劍本來也都是相似的,用什麼不趁手?
劍不重要,用劍的是什麼人才重要。劍尖輕顫,在空中揮舞劃下金色的痕迹,結成繁複的符咒。指尖迸出一道金色火焰,頃刻間鑽進了金康的腹部。
那原本就跟球一樣大的肚子開始逐漸滾動,肉眼可見被擠壓得形怪狀,正是司冥燃所用的陣法欲要将那女胎給逼迫出來。
金康疼得滿頭大汗,在地上翻滾哀嚎,肚皮上凸起一個個猙獰的手印,仿佛有什麼東西正拼命撕扯着内髒。
“仙師、仙師救我啊!”他涕淚橫流,不斷的在地上翻滾,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要說直接一劍刺進去,将那妖胎了結了也就罷了,可除妖不是他的目的,這一劍也順勢會取了金康的性命,那他跟金康約定的酬金也沒辦法拿到。
妖胎被逼迫得四處逃竄,不敵司冥燃的對手,拼命往腹腔上遊,從金康口中吐出一團紫黑色光焰。
金康兩手捂着肚子疼得不行,在妖胎離身後就暈了過去。
眼見這團黑紫色的東西還想要逃竄,司冥燃腳尖輕點,跟着追了上去。
這妖胎是有些道行,不過跟司冥燃相比還是差得遠,她本想逃至市外尋求庇護,那邊妖魔衆多,能先隐匿半刻,再做打算。
司冥燃追得太快,不肖一個身影,兩指掐訣形成一個金色的圓盾,将那女胎給困住了裡面。
黑紫色的霧團之中這才顯露出一張人臉,算不上人,是一個外貌坑坑窪窪,眼眶中空洞無比的女嬰。
她叽叽哇哇的還不會說話,一口獠牙對着司冥燃龇,試圖來震懾他讓他放了自己。
司冥燃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銳利,打量着眼前的黑影。那東西在圓盾中不斷的沖撞,發出刺耳的鳴叫。
“怨氣這麼重,怪不得從鬼煉成妖,看樣子是有點故事,可惜。”司冥燃低語,聲音中帶着一絲冷冽的玩味。
黑影驟然一滞,被這話戳到了痛處,更是瘋狂的掙紮起來,夾雜着凄涼兇狠的嘶吼,還有無數的哭嚎聚集在一起。
“可惜,我對你的故事不感興趣,碰上我算你倒黴。”
他擡起手,在手心凝結一股靈力,巨大的能量能夠直接将面前的“牢籠”擊個粉碎。
司冥燃的所有注意力都聚在這妖胎之上,竟沒發覺有什麼東西攀附在他的腳邊,狠狠的往他的腳脖子上啃了一口。
腳上的傷口讓他有一刹那的分心,凝聚的靈力也擊歪了地方。
回頭一看,這裡還有跟盾中不同的妖胎,她不是一個,而是數十個,一部分将司冥燃團團圍住,另一部分去解救那被困住的女胎,修出的牙齒将籠子啃得節節寸斷。
“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别說是數十個,就算數百個,數千個,司冥燃也不懼。
他的全身泛起金光,兩股漆黑濃霧不斷相交,在他身上纏繞,身上的魔氣驟然上漲。司冥燃立于衆多妖胎包圍之中,周身黑霧如龍,将撲過來妖嬰絞碎。
兩相糾纏不到半刻,數十個妖嬰已經察覺到不是司冥燃的對手,便四處分散逃遁。其中好些個都受了傷,在對上司冥燃還沒魂消魄散,已經算是本事。
夜空之中恢複寂靜,司冥燃的腳脖子上還有一道傷口。這樣的小傷不足為懼,在靈力流動間恢複到完整如初,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他瞬息回到那湖畔别墅前,貓妖還在那盯着金康等候,司冥燃給了他一絲氣息,迫使金康蘇醒了過來。
原本圓鼓鼓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腰上堆積的肉還在,但總歸是将那東西給趕跑了,喜得連連道謝。
“明仙師法力無邊,真是活神仙啊。”金康激動得連連作揖,不用再飽受那妖胎的折磨,這一年來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甚至都不敢回家見妻子孩子,眼中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行了,交易結束,你的問題已經解決,先前答應的可别忘了。”貓妖閃動着碧色的瞳孔,斜睨了一眼。
金康不斷點頭,谄媚着回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司冥燃站在一旁,衣衫無風自動,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那個妖嬰讓她跑了,司冥燃要是想追,也還能再戰一戰。原以為隻有一兩隻也就罷了,沒想到北川市内會有這麼多。金康這裡已經解決,他就不願意再多管閑事。
錢款已經彙到了卡裡,司冥燃轉頭就去提了車。
外觀、配置比趙修的那輛還要好上許多,金康給的比先前答應的還要更多。上路不斷有人側目,果然有個坐騎在哪裡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