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要組織各種複習與考試,每天都要寫不同的總結,還要跟家長溝通每個孩子的學期情況,褚灼是真沒空分心再管司冥燃。
恰恰相反,這段時間他還挺閑的,體育考試在期末之前,之後工作量小了很多,說到做到每天給褚灼都送不一樣的飯菜。
在散學典禮後,送完最後一個小朋友被家長接走,褚灼才總算松了口氣,至少能有半個月的休息時間來調整狀态,明年的事就放在明年去想吧。
一覺睡到了天昏地暗,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肚子餓得不行,正好聞到的是飯菜上桌的香味。
“老師餓了就先吃吧,我這裡還有一會兒就好。”
眼見還在廚房忙碌的司冥燃,他現在連握鍋的姿勢都比褚灼要準确得多,看起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别忙了,坐下吧。”
司冥燃聞言關了火,将最後一道菜盛出來。他人高馬大的樣子再戴着平日裡褚灼才用的圍裙,顯得很不合身。
他坐在褚灼面前,規規矩矩,老師一次筷子也沒動。
“還記得你來這裡第一天,我跟你說過的三句話嗎?”
司冥燃撇撇嘴,“記得。想留在這兒,你說什麼我就得聽什麼。”
“從前我是你的師傅,現在我是你的老師,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司冥燃垂着眸子晦暗不明,手指無意識地交疊,襯得屋内越發寂靜。
“但是你現在已經多次幹擾到了我的生活,對我的感情也發生了質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這話問得司冥燃也難以答得上來,是褚灼把自己帶回去的時候,還是他死時自己瘋了一般的時候,或是知道有另一個男人在他心裡占據更重要領地的時候,讓他想占有老師,是他一個人的褚灼。
“我自己也很好奇。”司冥燃暗自笑了笑,“老師教了我很多東西,唯獨沒有喜歡兩字。”
“你是我的老師,可我不隻是想做你的徒弟,我要和你結為道侶,按現在的話說是——結婚。”
突然而來的宣誓告白,吓得褚灼心頭一顫,手中的碗都差點滑落。耳尖通紅但面色黑沉,他呼吸一滞,遲鈍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荒唐。”
司冥燃眼神堅定,似更壯起了膽子。
“老師,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們擁有共同的回憶,我比你那個前男友要強上千百倍。”他說着激動得快要站起來。
要不是桌子寬距太遠,褚灼還想再給他一巴掌清醒清醒。
“你真是瘋了!”
“我很清醒現在在說什麼,從來都沒有這麼清醒過。”他大步跨過來,半蹲在地,比褚灼矮了半個身子的位置,拉着對方的手就往自己的心口上放,“老師你試一試,你試過我就知道,我更适合做男朋友。”
褚灼的手被他強硬地按在胸口,掌心下傳來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像是某種無聲的宣告。
他嫌惡的将司冥燃往後一推,後者紋絲不動,反而攥緊了他的手腕。
“我不喜歡你,以後也不會,不要再對我動這種心思,否則——”褚灼有點心煩,除了放放狠話,好像還真沒辦法對司冥燃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畢竟他現在又沒有一點法力,根本沒法震懾。
他又不是自己班上的學生,可以用老師的名義的教化懲罰,人家一個個的小豆丁比他乖巧多了。
司冥燃松開褚灼的手,妒火熊熊燒起,褚灼白皙的纖細的手腕被掐出了一道紅痕。
“是因為你那前男友嗎?你還喜歡他?”他高聲質問。
褚灼真是哭笑不得,“跟紀羨有什麼關系,别在這胡攪蠻纏。而且再說一遍,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你是不是因為他才不接受我。”
“跟他沒關系,有沒有他的存在我都不喜歡你。還有,你這隻是對我的占有欲在作祟,你懂什麼是喜歡嗎?是,我沒教過你,我曾經喜歡過男人,不代表你也喜歡男人,性取向并需要跟着我學,這不一樣。”
褚灼甚至覺得跟現在的司冥燃很難交流,“你要找道侶也好,也結婚也罷,那至少是跟你心意相通的人,而不是這樣一廂情願。”
“要是還認我這個老師的話,把靜心咒抄一千遍,三天後交給我。”
褚灼突然意識到,好像司冥燃長這麼大,自己确實沒有教過兩性方面的常識,甚至還沒告訴他,這個世界裡男的跟男的不能結婚,至少得找個女生。
司冥燃哽咽,态度沒有剛才那麼強硬。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跟他見面,不再跟他來往。”他啞着聲開口,半信半疑說道。
司冥燃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耍賴”的模樣,從前他也不是這個樣子啊,褚灼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