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元見此情形,隻是微微皺眉,無動于衷。
而她身旁的女弟子,見狀嘲諷道:“真是冷漠無情啊,親娘受罰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落元轉過頭,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後眨了下眼,皮笑肉不笑道:“我現在眨了下,你要怎樣?”
女弟子微微一愣,随即又道:“我倒是想起來了,你上個月剛從水牢出來吧?瞧你這毫發無損的模樣,看來水牢的懲罰還是太輕了!怪不得你不擔心。不過你們這一家子還真是挺有意思的,輪着受罰,你說……下一個不會是你爹吧?”
林落元依舊面無表情,道:“下一個應該是你。”
女弟子瞪大雙眼,有些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因為你是我剛在心裡認的妹妹。”林落元皮笑肉不笑道。
“你!你就嘴硬吧,口頭上赢了我又如何?”女弟子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宴飲并未因此等“小事”受到影響,依舊是觥籌交錯。
林落元也低頭飲着仙釀,隻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清河上仙在哪裡?”遲婉婉突然俏皮一笑,清脆的聲音在大殿内格外清晰。
“我便是。”清河上仙眉頭輕蹙,站起身來。
“我聽人說你是個大美人,現在一看,他們果然沒有騙人。”遲婉婉直直看着清河,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和挑釁,“上仙,我敬你一杯,你可不要推辭哦!”
“自然。”清河上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又看了遲婉婉幾眼,狀似無意道:“方才初見婉婉姑娘,我便覺得十分親切。如今再仔細一看,我終于明白這親切之感從何而來。原是玉清宮中有一弟子,和姑娘眉目有幾分相似。我和她自幼一起長大,情分不同旁人。”
“哦?是誰呀?”遲婉婉歪着頭,目露好奇。
清河上仙淺笑道:“她坐在最下角,是玉清門内門弟子林落元。”
林落元有些無語。
她就知道,這個什麼清河上仙肯定會找她的麻煩。
遲婉婉斜觑了林落元一眼,一臉不悅道:“你這人好沒禮貌,怎麼連頭都不擡一下?”
宗主聞言,眉頭緊皺,輕喝一聲:“落元,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上前見過貴客?!”
月華神君驟然開口道:“婉婉,不得胡鬧!”
“師父,我不過就是想和這位姑娘交個朋友,哪裡胡鬧啦?!”遲婉婉嘟嘴撒着嬌。
林落元緩緩上前,道:“姑娘方才說了什麼?我離得太遠,沒聽見。”
“呵,真聽不見還是假聽不見?”遲婉婉哼一聲,定定地望着她,忽然愣神,“你長得……和我還真有幾份相似。”
林落元微微一笑,道:“不過是巧合罷了。”
“或許吧!你是第一個和我長得像的人。”遲婉婉小嘴一撅,話鋒一轉,“但我不太喜歡别人和我長得像。”
她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道:“你好像也是地金期吧?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不如咱們比試比試?”
她雖是詢問,語氣卻不容置喙,顯然若是林落元不答應,她便會任性地把宴會都攪渾。
殿内的氣氛也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衆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林落元,有看好戲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帶着幾分憐憫的。
宗主聞言,捋了捋胡子,目光緊鎖着林落元。
林落元瞬間明白,這比試她不比也得比,而且她得輸,并且不能輸得太慘。
若是赢了,以宗主的脾性,定會找個由頭處罰她,畢竟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小仙,怎敢在這宴會上折了神君新弟子的面子;
可若是輸了,依遲婉婉那驕縱的性子,怕是少不得要被她一頓毒打。但若是被打得太慘,丢了宗門的面子,宗主必定也不會放過她。
總之,她無論如何做都不可能讓宗主滿意。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梁,朗聲道:“好,那便依遲姑娘所言。”
她望向大殿的弟子們,問:“不過我身上并無武器,不知哪位同門願借我武器一用?”
“師妹,用我的!”一人丢了把劍過來,道:“這是桃花劍,未曾認主,簡單易使!”
林落元接過劍,深吸一口氣,内心有些忐忑。
她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從未實戰過。她在心裡默默乞求桃花劍能助她一臂之力。
遲婉婉見狀,捂嘴一笑,道:“怎麼,你不敢了?”
林落元一點不惱,反而笑道:“遲姑娘說笑了。不過是切磋一番,何談敢與不敢?”
說罷,兩人便移步到殿中的空曠之處。
林落元握着劍,手心冒着絲絲冷汗。
然而奇怪的是,她腦中竟莫名閃現諸多劍法,而她對這些劍法異常熟悉,仿佛曾修煉過一般。
但她也沒有時間多想了,因為對面遲婉婉已率先出手。
遲婉婉素手一揮,手中瞬間變出一條長鞭,那鞭身乃是用千年仙蔓打造而成,水火不侵,一般的武器極難抵擋。
鞭梢劃破空氣,發出“嘩嘩”的聲響,如靈蛇般朝着林落元快速襲來,林落元眼神一變,她側身一閃,勉強避開這淩厲的一擊。
她玉手輕揚,口中念念有詞,迅速召喚出桃花劍,劍花閃爍,在空中不斷地變化着形态,與遲婉婉的長鞭糾纏在在一起,每一次劍鞭相交,桃花劍都會發出一聲破碎的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