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桓玉道。
“哦?”皇帝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但說無妨。”
“兒臣心悅季少宰之母蘇氏,懇請父皇将蘇氏賜予我為良娣。”桓玉雙膝跪地,語氣堅定。
皇帝聽聞,神色一怔,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聲音有些惱怒:“這蘇氏有何魔力,竟讓你們一個兩個都求朕賜婚?罷了……容朕想想吧。” 皇帝閉上雙眼,揉了揉太陽穴,神色疲倦。
“父皇,您曾答應過我,可以滿足我一個條件。”桓玉言辭懇切。
皇帝微怔,目光直直地盯着桓玉:“玉兒,你真要此時用掉這個承諾?一個女人而已,你何至于此?”
“父皇,兒臣心意已決。”桓玉叩首在地,态度堅決。
“罷了罷了……隻要她同意,朕便給你們賜婚。”皇帝無奈地揮了揮手,疲倦道。
“多謝父皇!”桓玉叩謝後起身,匆匆離開宮殿,直奔季府。
見到林落元,桓玉神色誠懇,語氣真摯:“夫人,我請求父皇将你賜予我為良娣,并非出于私心,隻是想幫你解除困境。我了解齊大司田,此人固執難纏,于你不利。若你願嫁給我,我定會以禮相待,絕不勉強你做任何事。你若不願意,我便想辦法護送你平安回大秦。”
林落元聞言,垂下眼眸,輕聲道:“多謝殿下美意,民婦感激不盡。隻是事出突然,還請容我考慮考慮。”
桓玉點頭,溫和道:“夫人不必着急答複。”
桓玉走後,林落元一直愁眉不展。
她深知,齊沅求娶之事如同一把懸着的劍,随時可能落下,而皇帝暧昧不明的态度,更讓她壓力倍增。
她在庭院中踱步許久,望着天邊的晚霞,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她找到季成疏,将她曆史論文中研究過的“均田賦,興水利,獎耕織” 之策詳細地講述給他聽。
“母親,你為何能想到此策?”季成疏訝然。
“我來晉國後,時常出入鄉間,就是為了解水利、農耕之策。我也不确定此策是否完備,隻能說盡力一試。”林落元神色平靜道。
“原來如此。此策甚妙!母親思慮如此周全,着實令人欽佩!我這就禀告陛下。”季成疏由衷贊歎道。
幾日後,早朝之上,群臣議事完畢,季成疏出列,向皇帝行了大禮。
“陛下,臣有本啟奏。”季成疏聲音洪亮,在朝堂上回蕩。
皇帝擡眸,神色威嚴:“愛卿說罷。”
季成疏清了清嗓子,開始闡述治田之策:“陛下,如今我晉國雖經濟繁榮,然農田荒廢、百姓賦稅不均之狀亟待解決。臣得一良策,可概括為‘均田賦,興水利,獎耕織’。均田賦,便是重新丈量全國土地,依據土地肥沃程度劃分等級,按等級征收賦稅……”
他條理清晰,言辭懇切,滔滔不絕地講了半晌。
皇帝聽完,面露喜色,道:“季少宰所言,頗具遠見。隻是推行起來,必定困難重重。”
季成疏又道:“陛下,雖推行艱難,但隻要選派官員得力,逐步推進,必能成功。此策若能施行,百姓将安居樂業,我大晉也愈發強盛。”
“好。諸位愛卿以為如何?”皇帝目光掃視群臣道。
衆臣聞言,頓時議論紛紛,反對之人不在少數,但也有一些極力支持的。
“若實施此策,季卿,你以為誰能擔當此任?”
“臣以為,謝大人熟悉田事,且為人一絲不苟,堪當此任。”
“此事便交給謝大人辦吧。”
朝議結束後,皇帝留下了季成疏,道:“季卿,如此精妙之策,你是如何想到的?”
季成疏微微欠身,恭敬道:“陛下,此策并非臣所創,而是臣母蘇氏所獻。母親來晉國後,常深入鄉間,了解民生疾苦,潛心研究水利與農耕,最終才得出此策。”
皇帝聽聞,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後陷入沉思。
他想起林落元拒絕他時的堅決,又念及對桓玉的愧疚,心中很快有了決斷。
第二日,皇帝便下了旨意,将林落元賜給桓玉為良娣。
旨意傳至季府時,林落元正在庭院中賞花,聽到這個消息,她微微一怔,神情略有些複雜。
不過她又很快釋懷,自言自語道:“算了,嫁誰不是嫁?如果我不嫁人,肯定會有很多雙眼睛盯着我,骊夫人、齊司田……還不知道他們會想出什麼損招。嫁給桓玉,至少沒那麼多麻煩事。”
桓玉得知此事後,心下一喜,立刻趕往季府。
見到林落元,他定定望着她,滿臉誠摯道:“夫人,你不必擔心,我定會遵守承諾,以禮相待,不負夫人。”
林落元輕輕點頭,道:“多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