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用心伺候陛下便是。”林落元神色淡淡。
魏淑妃淺淺一笑,道:“多謝太後體諒。太後,您看這牡丹花,開得可好?”
“這些牡丹嬌豔欲滴,開得甚好。”林落元看着滿園各色的牡丹,心底也生出幾分歡喜。
魏淑妃目露嘲諷,随意掃過身旁盛放的花朵,道:“是啊。這些牡丹開得真好!您瞧它們,紅的、粉的、紫的,色彩斑斓,各自争豔。可這些花兒啊,風一吹,今兒個向着這邊,明兒個又朝着那邊,任誰看了都覺得輕浮。”
她話裡有話,揶揄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林落元身上,顯然是在暗諷林落元,曾多次嫁人。
林落元聞言,半點不惱,隻道:“花兒随風而動,不過是順應自然,怎就成了輕浮呢?倒是人,若心思不純,看什麼都帶着污濁。”
魏淑妃臉色微變,卻仍不死心,繼續陰陽怪氣道:“太後娘娘果然見解獨到,隻是這花兒好不好,旁人自有公斷。就像有的人,身份幾經變換,難免引人議論。”
林落元心下有些好笑。
這魏淑妃非得來得罪她一下?也不知她圖什麼?
林落元道:“好了,不論這花兒了。魏淑妃,近日陛下在籌備祭祀大禮,此事關乎國運。本宮聽聞你寫得一手好字……”
林落元莞爾一笑,道:“便由你抄兩遍‘三聖經’吧。一為乞求國運,二為陛下祈福。抄好之後,一份給陛下,一份給本宮。”
小築聞言,臉上的幸災樂禍差點掩藏不住。
她連忙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這三聖經可是現世最長的經書。
魏淑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屈膝行禮道:“臣妾謹遵太後懿旨。”
待魏淑妃走後,林落元便繼續賞花了。
小築忍不住道:“娘娘,這魏淑妃也太過分了!您的懲罰也太輕了!”
林落元輕聲道:“小築,慎言!隻有你我二人便罷了,在外人面前,可千萬不能議論主子!”
“娘娘,我知道的!我隻是氣不過。”小築嘟着嘴,滿臉的不服氣。
“你莫要生氣,她構不成威脅。而且,這懲罰于她也不輕。魏淑妃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不喜文墨,對詩書一竅不通,讓她抄經書,是一種折磨。”林落元耐心解釋道。
“但她會不會找人代抄呀?”
“她不敢。經書會過皇帝的眼。她若找人代抄,便犯了不敬祭禮之罪。”林落元道。
回宮後,林落元不想再被這些嫔妃煩擾,索性一連半月,閉門不出。然而,依舊有無數人來煩擾她。
無他,隻因季成疏後宮人丁稀少,且至今未有子嗣,大臣們心急如焚,紛紛向季成疏進言,勸他廣納後妃,充實後宮。
可季成疏對這些谏言置若罔聞。
于是大臣們紛紛來尋林落元,言辭懇切地懇請她,勸陛下廣納後宮,弄得她煩不勝煩。
“娘娘,這些人真煩,真跟蒼蠅似的!他們怎麼不去尋陛下?”小築忍不住抱怨道。
“他們怕惹惱了陛下,故來尋我。罷了,我若是不答應,還不知他們會想出什麼法子。小桂子,去幫我回了他們吧。就說我答應了。”林落元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疲憊道。
送走大臣,林落元便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内,燭火通明。季成疏正伏案批閱奏折,聽到腳步聲,他擡起頭,瞥見林落元的身影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母親,今日怎麼有空,主動來尋兒臣?”季成疏放下朱筆,淺笑道。
林落元開門見山道:“成疏,你即位半年有餘,皇後之位久懸,宮中妃嫔甚少,是時候納妃了。”
季成疏聞言,微微皺眉。
他望着林落元,聲音低沉:“母後就這麼想讓兒臣納妃嗎?”
他的目光緊鎖着林落元,仿佛要探尋她的真實想法。
“無關想不想,而是該不該。”林落元輕歎一口氣。
她實在是不想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季成疏忽而一笑,問道:“母親,是誰讓你來的?”
林落元道:“大臣們再三進言,本宮也不好一直推脫。何況,你身為皇帝,後宮之事關乎皇室傳承,的确該考慮考慮了。”
季成疏向前一步,逼近林落元,二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萦繞在林落元鼻尖。
林落元忍不住皺了皺眉,後退幾步,後背瞬間抵上了牆壁。
“母親隻是為了應付大臣,便絲毫不顧我的心意?”季成疏聲音低了低,臉上竟透着一絲委屈。
“皇上的心意是什麼?”
季成疏忽然又逼近了幾步,他順勢擡起手,撐在林落元的身側,将她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
“成疏,你這是做什麼?”林落元眉頭緊皺,有些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