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用多想,肖迎玉也看得出來。
肖迎玉嘴裡噙着冷笑,今天要不是恰巧自己在家,這場好戲她還沒有機會來看看。
時至今日,變成泰迪熊的好處又多了一個,她目标太小,即便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基本不會被人發覺。
肖迎玉悄悄地走近别墅,她不動聲色地潛進房間,躲在了落地窗的簾子後。
肖智和羅紅已經走上了二樓,好巧不巧,崔雪正從三樓下來。
這局面,肖迎玉還未曾料到過。為了防止被發現,她坐在窗簾之後,從進門開始,便一動不動裝作一個真正的玩偶。
“你膽子可真大啊,”崔雪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肖智和身邊的羅紅,她眉眼滲出冷意,根本沒有把兩人放在眼裡,“你把她帶進别墅,也不怕被肖迎玉看見。”
肖智環着羅紅的肩膀:“你擔心我?”
“我擔心什麼?”崔雪拿着包,往下走了幾步,她看起來是着急出門,所以并沒怎麼打扮,隻穿着一身簡單的玫紅色半身裙,連口紅都沒擦,比以往顯得更溫柔了些。
對付肖智,崔雪早就得心應手,她絲毫沒有被肖智這個無恥的态度惹怒,淡淡道:“肖迎玉要是告狀了,你這演了幾十年的慈父,不就敗露了?”
她一口一個肖迎玉,陌生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孩子,好在肖迎玉在前十幾年早就練就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身,無論崔雪如何的語氣,她都沒有半點情緒。
肖迎玉冷漠地看着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心想今天在這待下去,不知道還能聽到多少有趣的東西。
崔雪與這二人擦肩而過,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肖智的出軌,肖智的憤怒在她眼裡都跟自己沒有關系。
肖智知道無論自己身邊站的是誰,無論自己做了什麼,都不會激起崔雪的一點在意。
她這種輕描淡寫的态度,即便肖智日日夜夜面對,也無法每一次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倒是活得恣意!憑什麼我要受這樣的苦!男人的火一下子就被點着了,他一把拉住崔雪的手腕,質問道:“你要去哪兒?”
崔雪哼笑一聲,嫌棄地扒開肖智的手,譏諷道:“你買你的千金一夜,管得着我嗎?”
她這句話分明就是來擠兌羅紅的,羅紅怎麼說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鋼琴家,崔雪用錢來形容她,簡直把她貶低的一無是處。
羅紅:“你——”
崔雪壓根兒不顧及羅紅的臉色,甚至都沒正眼瞧過她,她對肖智說:“你要怎麼玩我管不着,别弄髒了屋子。”
羅紅雙眼通紅,她被崔雪的話刺痛了,她知道她現在做了什麼,肖智對她感興趣,她就做了人家的情婦,可是她心裡清楚,她并不是一個爛透了的人,她委屈道:“肖夫人你太過分了。”
崔雪原本不想跟羅紅計較,但對方紅着眼,一副可憐人的模樣,讓她終究還是染上了一些怒氣:“這兒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崔雪沒嫁人之前是崔家的二小姐,嫁入後又是肖家的二夫人,她隻是靜靜站在那兒,就氣勢淩人,羅紅壓根抵抗不了對方這樣的無視,此刻在她眼裡,自己仿佛就是一個玩具,一隻蟑螂,一隻蒼蠅,她鼻子一酸,知道自己根本應付不來崔雪,又躲在肖智懷裡去了。
肖智安撫地摸了摸羅紅的背:“你可别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你現在難道做得不是出格的事兒?”崔雪冷笑一聲,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和肖迎玉有七八分相像,她示意身旁的羅紅,“人都帶進來了,就誰都别說誰的錯。”
她說完,擡腿就要走。
肖智和崔雪兩人會吵架,這還是讓她意外的事情。爺爺的子女裡,就數肖智溫柔可親,她母親冷淡,兩人一天說的話不超過十句,肖迎玉還以為這兩人連拌嘴的機會都沒有。
走了幾步,身後的肖智忽然悠悠道:“你還是别去什麼不幹淨的地方,不然,我保不齊會發生什麼。”
崔雪的眉毛蹙起,猛地轉過身去,她知道肖智這個意思,肖智這人十分多疑,她嫁給他後,他總派人跟着她,一開始是工作的地方,後來她發現,她去了什麼地方,她見了什麼人,事無巨細,肖智都知道。
年輕的時候,崔雪忍了,她知道肖智信不過她,所以任憑着對方監視他。
但現在!她已經安安分分地當了肖二夫人這麼多年,他憑什麼,他憑什麼這樣輕視她,她指尖都在顫抖,“你又想監視我?”
監視?肖迎玉看着崔雪,她這句話的意思,肖智監視她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
肖智轉過身來,他直視崔雪激動的眼睛:“必要的時候。”
“肖智,”崔雪多年來所養成的淡然在此刻崩潰,夫妻之間,即使兩人的關系早就爛透了,但肖智總能知道她最讨厭什麼地方,總能讓她無計可施,她警告他,“我要去哪裡,要幹什麼,都跟你沒有關系,你要人看着就看着。”
崔雪不再繼續與肖智糾纏,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響,肖迎玉看到她下了樓。
忽然,一陣窸窣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肖迎玉轉頭看過去,隻見一隻渾身雪白的貓站在桌前,喉嚨處不斷地發出咕噜聲,背部拱起,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貓一人對視,肖迎玉下意識想逃!
直覺告訴她,這貓可沒這麼好對付。
她吓了一大跳正準備躲開,這隻白貓,忽然咆哮了一聲,朝着肖迎玉撲了過來,接着張開嘴,露出尖牙,肖迎玉腦子忽然空白。
這隻該死的貓從哪兒跑出來的!
這副笨重的身體并沒有迅速反應過來,肖迎玉錯失逃跑的先機,白貓一躍而起,對着她的左腿,一口咬住。
肖迎玉驚魂未定,忽然間感覺天地倒置,眼前一黑。
自己此時被這隻貓叼了起來,它咬住她的左腿,撕咬着,一路拽着她,一會兒撞到牆壁,一會兒撞到杯子,像提了捆棉花。
肖迎玉覺得自己快散架了。
白貓拎着新撿來的玩具,優雅地走到主人面前,邀功似的的喵了一聲。
崔雪拿起白貓叼起的玩偶,她皺起眉頭“從哪兒撿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