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管家點點頭,覺得有趣,還挺好奇這個絕境中的小可憐會說出個什麼條件。
“說來聽聽。”
玉聲握拳的手發抖,指甲嵌進掌心裡,他咬牙切齒,帶着無盡的恨意:“我要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付出代價。”
馮管家挑眉,眼中多了幾分欣賞的意思。
他沒想到這個玉聲看着柔柔弱弱的,還挺有血性,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馮管家頗欣慰地點頭,蹲下身,與玉聲平視,許諾他:“放心,隻要你得到了老爺的歡心,你想要誰付出代價,都可以。”
玉聲堅定決絕地點點頭。
是啊,與其在這裡顧影自憐,自尋短見,不如最後拼一把,為自己拼一把。
他不要當什麼娼妓,他要去京城,做人上人,然後把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全都踩在腳下,讓他們也嘗嘗絕望無助到隻能向他乞憐的滋味。
隻有這樣,他才能甘心,才能對得起他受過的所有屈辱。
與其恐懼深淵,不如讓自己成為深淵,讓他人恐懼。
于是玉聲跟着馮管家回到了京城。
馮管家把他安排在了一處偏僻的小院子裡,雇了兩個納香樓專門調教頭牌的調教媽媽和龜奴每天來教他規矩,教他怎麼讨男人歡心,還有床帷裡的那些個花樣和手段。
玉聲是學戲出身的,身段和功夫底子都很好,人又很聰明,又肯吃苦,什麼都一學就會。
馮管家還特意叮囑,說這萬種風情和悅人的手段是要緊,但不能太過,不然太過風騷和矯揉造作,反而讓人掃興。
一定要掌握度,最重要的是要保留那股少年人的青澀害羞勁兒,最好還要有些文人的書卷學生氣。
“哦~原來老爺喜歡這樣的,嗐,這沒問題啊~”
調教媽媽聽後甩着手絹,拍了拍豐腴的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笑眯眯地道:“由我調教出來的人啊,哪個不是極品,個個兒都是獨一無二,什麼嬌柔可愛的,妩媚風騷的,潑辣火熱的,文靜腼腆的,隻要你說,我都能給你調教出來。”
調教媽媽說着又伸手摸了摸玉聲的臉蛋:“而且您瞧瞧,這小少爺本來就長得乖,平時調教的時候也會害羞,紅着臉,那模樣,啧啧,看得我真是恨自己不是個男人,惹人憐得很呦~”
“是是,他這個樣子必定會得老爺的喜歡。”龜奴在一旁搗蒜似地點頭。
“嗯,不過時間得抓緊,别拖得太長了,”馮管家算了算日子,問:“半個月,夠嗎?”
“夠了夠了,程爺放心,您啊就等半月後來領人吧,到時候一定還你一個又知情識趣又保有處子純真的可人少年郎~”
“還有那青澀書卷氣。”龜奴補充着。
“對對書卷氣哈哈哈……”調教媽媽笑得花枝亂顫。
馮管家很滿意。
半個月過得很快,等馮管家去領人的時候,玉聲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和之前那一身愁苦怨氣、光有好看皮囊的他判若兩人。
他穿着一身青色長衫,安安靜靜地背身站在那裡,聽到馮管家的聲音,慢慢回過身,沖他款款一笑。
馮管家都看得呆了。
“程爺,您覺得怎麼樣?”調教媽媽一臉的笑和抑制不住的驕傲。
“不錯,真不錯!”馮管家走過去,繞着玉聲轉了兩圈,上下打量,說不出的滿意。
這乍一眼看過去,真的太像孟含清了!
連笑也學得這樣像。
雖然沒有酒窩,也沒有十足十學出孟含清獨有的明媚又清新的氣質,不過能到這種程度,讨馮耀的開心,足夠了,馮管家很滿意!
馮管家也早就料到馮耀去祁府一趟,回來一定心氣不順,于是事先安排好了玉聲,趁機把他帶到馮耀面前。
他還特意叫人折了荷花叫玉聲抱着,還教了他當時在茶樓廂房外聽到的孟含清對馮耀說的話。
可以說是事無巨細,費盡了心力。
好在結果是好的,剛剛看馮耀看到玉聲時的眼神,還有房裡傳出的那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響動靜,就知道,馮耀對這個玉聲非常滿意。
“哎程爺瞧你,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兩個頭牌姑娘圍在馮管家身邊,看他那壓不住的嘴角,還有眼中難掩的高興自在勁兒,好奇地問。
“老爺高興了,你說我該不該高興?”
老爺高興了,他馮程就高興。
這一高興,日子就好過了。
不過說起來,也難怪馮管家能跟在馮耀身邊,這麼受馮耀的器重,真是為虎作得一手好伥。
“哎呀,你們是高興了,就不管我們倆姐妹的死活了,我們倆今天可是推掉了其他客人,特意來陪馮老爺的,可是現在,您瞧瞧,反而被撂下了,啥都沒撈着。”頭牌姑娘打趣抱怨着。
馮管家從懷裡摸出兩張銀票,在她們面前晃了晃。
兩個人的眼睛就像是粘在銀票上了。
“兩位姑娘辛苦了,我馮程做事,向來周到,怎麼會把兩位姑娘白白撂下,讓你們啥都撈不着呢?”馮管家心情好,出手就大方了,“來,我們家老爺賞的。”
“哎呀多謝老爺賞~”
“我就說嘛,還得是程爺,敞亮!”
“以後馮老爺來,我們倆姐妹也都優先接待~”
以後?
馮管家腹诽,這有了玉聲,他看呐,以後得有段日子不用來納香樓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