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殘陽挂在天邊,剩餘的微光把周圍的雲染上了暖黃,漸長的樹梢被春意點上了一抹嫩綠。
長風送走的舊年像龍卷風似的卷入莊樂傾的腦海,那模糊的身影任憑他怎麼看都看不清像是身體不允許大腦獨自思考所以讓心髒阻止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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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把他們攔在搶救室門口用流利的英文說道:“請家屬在外等候!”随後頭上紅燈亮起,門外的人故作鎮定的找不着方向
周毅染靠着牆才勉強站穩,身上的白西裝早已被鮮紅的血液染透,連手上的捧花都被濺上了猩紅的血,這一幕刺的衆人不敢睜眼
年後莊樂傾跟紀律他們四人一起去了小島度假,那邊與家裡的季節正好相反,他們六人原本在沙灘上拍照,不算他們四人另外兩位是紀律請來的攝影師朋友,今天傍晚時分原本是準備迎着日落拍一組“冬末佳伴海,日落而不息”
可随着莊樂傾吐血暈倒而倉惶收場
周毅染靠着牆定了會神,随後說:“我去給爸媽打個電話”
紀律跟黎白都沒緩過神來,聽見周毅染說話才漸漸回神
“嗯…好”
他們看着周毅染漸顯蒼涼的背影不禁暗罵世道不公卻又在心裡許願望成真,紀律謝過兩位朋友後就讓他們先回酒店了
紀律跟黎白身上的白西裝也沾到了零星點點,黎白自己也難受的紅了眼卻沒讓淚落下來反而安慰起紀律
眼淚順着他的臉頰滑落滴到戒指上,像斷了線的珍珠“怎麼…怎麼這麼突然啊,明明好好拍着照片呢怎麼…就吐血了呢?”
黎白單膝跪地在紀律面前捧起他的臉替他擦掉臉上的淚水一邊說道:“樂傾一定會沒事的,不哭啦”
不說還好,這一說紀律哭的更猛了,他頭抵在黎白肩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淚水更是一串串的往下流,黎白自己也不好受仗着紀律看不見眼中積攢的淚水這才滿的溢出來,黎白胡亂摸了把臉随後安慰似的拍了拍紀律的背
紀律顫抖着聲音說到:“樂傾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辦?叔叔阿姨他們怎麼辦?周毅染怎麼辦?”
“不會的樂傾這小子命大的很不會有事的”黎白摸了下他的頭
“嗯……呸呸呸不能說喪氣話……”
“好啦不哭了我們調整一下心情然後好好看着周毅染,不然樂傾醒了以後又要擔心了好不好?”
紀律聽後直起身捧着黎白的臉幫他擦去還沒來得及遮掩的情緒
“嗯…好不哭了”
兩人相互開導着彼此心裡也安慰着自己
等周毅染回來後兩人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沒變動的隻有頭頂上那抹刺眼的紅
周毅染紅着眼尾朝他們走過去,腳步還有點虛浮像是在夢裡感覺一切都不真實,不過他真的希望這是一場夢,一醒來愛的人就安然無恙的躺在自己懷裡,親一口還會獲得一巴掌,簡直不要太爽,可與他們對視的瞬間他不禁一愣,這不是夢
就這麼安靜了好一會,黎白率先開口:“叔叔阿姨們要過來嗎?”
周毅染搖了搖頭說到:“這邊醫療措施不齊全救援直升機已經安排好了等樂傾情況暫時穩定了我們就回首都”
“好”
三人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等了很久,直至天完全黑下來路邊的燈都亮了莊樂傾才被推出來
見他出來三人全都湧了上去周毅染着急的問醫生:“我愛人情況怎麼樣了?”
“很抱歉我們這邊醫療措施沒辦法完全根治您愛人但他目前狀況好很多了如果兩個小時以内沒出現任何并發症就可以回首都了”
“好謝謝”
醫生用蹩腳的中文回道:“不客氣”
病房裡,周毅染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莊樂傾心疼的眼淚直掉,周毅染緊緊握着莊樂傾的手生怕這個人丢下他走了
“樂傾,快點好起來吧我還沒給你帶戒指呢”周毅染顫抖着身體,眼淚立馬占據了眼眶
“還差最後一步,等你醒了得補償我聽到沒”
“今天這麼帥等照片洗出來了我把它們挂在我們的房間還有客廳、廚房、衛生間跟書房還有你的工作間好不好?這樣無論在哪我都能看見你了”
周毅染看着莊樂傾笑了笑:“你肯定想罵我,沒事等你醒了使勁罵打也可以對了我新買的鞭子到了但我還沒拆,我們什麼時候試試?”
“我們還有一組沒拍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把它補上然後再去拍很多很多照片”
“然後我們還要一起去環遊世界雖然已經玩過很多地方了但是我想再去一次你要跟我一起噢”
“樂傾,寶寶,寶貝,樂樂快點好起來”
“我等着你給我戴戒指”
周毅染陪着莊樂傾說了很多話,回酒店拿衣服的黎白跟紀律回到醫院後就急忙拉着他去換衣服了
莊樂傾住的是單間裡面剛好有廁所,周毅染換完衣服把髒衣服放入袋子裡後黎白伸手拿住袋子卻沒從周毅染手裡接過,他疑惑的看着周毅
“幹嘛?”
“要拿去洗?”
“廢話不然留着裱起來?”
周毅染沉默了一會兒說:“待會小林會過來他會拿去店裡洗你不用操心了”
“哦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