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圖走出院子,看着前面有打掃的小厮,蹑手蹑腳湊了過去。
“小哥?”
小厮淡淡的撇了一眼老圖,轉過頭繼續掃地。
“小哥小哥。”老圖湊得更近了,掏出一把碎銀悄悄的塞近小厮懷裡,朝他擠眉弄眼。
“小哥,這是怎麼了?”
小厮這才轉過頭,拿着掃帚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好像是隔壁縣有妖物出現,縣衙派人來通知天師府去捉妖。”
“那天家少主呢?也去了?”
小厮點了點頭,揣着銀子又去繼續掃地。
這府裡連小厮都狗眼看人低,見他是新來的,平日問十句也不答一句的 ,這一見銀子,都能推磨了。
老圖伸長脖子看了看前院隻有幾個天師。
這機會不就來了。
他轉身回到屋頭脫下鞋,摸出藏在鞋底夾層的迷藥,又脫下另一隻鞋拿出另一包巴豆粉。
迅速把巴豆粉倒進茶水裡,攪合攪合蓋好。
另一包則揣進袖子裡。做完這些不慌不忙的擠到床上,蜷縮在小角落裡睡着了。
臨近酉時。
賈大廚第一個醒了,午飯時喝了幾杯酒,這時候正覺得口幹舌燥,爬起來準備倒口茶水喝,聽到窸窸窣窣起身的聲音,另一個瘦廚子也耷拉着迷迷瞪瞪的眼睛醒了。
賈大廚喝了一口茶水,砸吧砸吧着嘴,眉頭緊蹙有些疑惑。
“怎麼這茶一股怪味。”
瘦廚子聞言也爬起來,倒了一杯灌下肚,砸吧着嘴回味。
“是,怎地一股臭腳丫子味。”
“啊,是嗎?”
胖廚子聞言又倒了一杯,喝下去,瘦廚子也跟着喝了一杯,這下,兩人都非常确定,這茶一股子臭腳丫子味。
二人放下杯子,不再喝,奈何他們依舊口渴,看着躺床上睡得正香的老圖,賈大廚走過去一腳踢在老圖隻蓋了一角的被子上,大聲呵道:“胖子,醒醒,嘿,胖子。”
這一腳并不重,但老圖本就睡得不安慰,倒是一下子就醒了。
“這水味道有些怪,你去重新燒一壺來。”賈大廚站在桌子旁吩咐。
老圖看了一眼桌上的兩個杯子,頓時喜笑顔開。
“好好好,老哥,我馬上去。”
老圖趕緊起身,屁颠屁颠的去廚房燒水。
兩人很是滿意老圖這種不值錢的樣子,原來的廚子來得比他們時間長,所以都是他們兩個聽安排,現下他一時不在,來了老圖,看着憨厚老實,實在有些窩囊,讓幹啥就幹啥,這倒是很襯他們二人的心意。
兩人看着還早的天色,又回到床上躺着。
躺着躺着頓時覺得腹如刀絞,一股奇怪的感覺從魄門而來,兩人趕緊夾緊屁股竄去茅房。
等到老圖提好水壺進來,兩人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四五次了。
這下行了。
接着老圖就安心守在廚房,按部就班的洗菜切菜,有小厮看到是老圖也很詫異,老圖打着哈哈說他們吃壞了肚子,安排他做晚飯。
小厮們想着今天府裡沒多少天師,一個廚子也忙得過來,倒是沒說什麼,隻在一旁侯着。
老圖麻利的掄起鏟子炒菜。
滾油烹鍋的熱氣混雜着竈火的熏煙,撩得人眼睛泛酸,睜不開眼,一旁的小厮也不時揉眼睛,老圖不時瞟着他們,找準機會抖開袖子裡的迷藥,倒了進去。
一氣呵成。
他慢悠悠的盛出菜來,裝盤分好,遞給小厮端走。
他自己則坐在廚房竈火前,噼裡啪啦的燃燒的柴火烤得他臉色通紅,額頭全是細密的汗。可謂做賊心虛。這藥見效快,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買的,一小點就可以迷翻一頭牛,應當要不了多久就能見效。
不一會送完飯的小厮也回來了,坐在竈房吃起了飯,老圖看着他們吃完,坐在那插科打诨的吹牛,不一會便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大約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老圖走出廚房,跑去前院。一路過來有三兩個倒地不醒的天師,看着就是青州城的草包天師。
老圖倒是來不及細看,趕緊一間間屋子去找去。
這天師府不大,轉了幾個圈,老圖就找到一間廂房,門口還倒了兩個天師。
他立馬推開門,果然看見裡面趴在桌上的花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