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驚墨斜眼看着花見月不達眼底的笑意,嘴角微動,輕飄飄的回到:“那是自然。”
花見月語噎,這人,撿話倒是挺快。老圖越過擋在前面的天師,走到花見月旁邊,氣喘籲籲的問,“你的肩膀怎麼樣了。”
天驚墨這才注意到花見月肩頭血迹暈染一片,垂眸不語凝視着她。先前隻顧找妖骨,眼下她這才想起肩頭疼痛,随即一陣哀嚎,老圖慌忙扯下一塊布料,幫花見月包紮起來。
“禀告少主,屬下等無能,讓野獸闖進天師府,險些丢了妖骨,多虧花姑娘拼死找到妖骨,才沒讓妖骨落入野獸手中。”小天使跪在天驚墨腳邊,如實說道。花見月頗為滿意,這小天師倒是實在,拼死這個詞用得好,她都受傷至此,險些沒命,這些功勞當之無愧。她心中自然有她的謀劃,但不管如何,此番如此賣命,也當得起幾句誇獎吧。
天驚墨看着花見月頗為得意的表情,一副你快誇我的樣子,忍下眼中笑意,一本正經的問道:“那妖骨呢?”
糟了,花見月猛然大驚,白毛山鬼追無涯去了,看見天驚墨她才想起無涯身上有束魂引,要是不敵白毛山鬼那該怎麼辦,普通山鬼已經如此兇悍,白毛山鬼是它們頭領,想必也是更兇殘,花見月不敢想象要是無涯被像天師一樣撕開,她趕緊甩甩腦袋,不會的,都是白毛的,又都是四隻腳,山鬼體型太大,哪有無涯身形矯健啊,要說逃命,要是沒有她拖後腿,無涯應該不會有事,應該吧?越想越覺得不妥,花見月顧不上老圖還沒包紮完,随手胡亂一綁,“妖骨在小黑身上,白毛山鬼追他去了,我們快走。”
天驚墨喚過時令低聲低語幾句,跟着花見月走出天師府。花見月看着天師府門口停着的馬犯愁,下一秒,天驚墨就托舉她上馬,接着自己翻身而上,一氣呵成,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茫茫夜色,不知無涯往哪個方向逃跑,花見月左指右指都覺得不對勁,一時之間犯難,天驚墨垂眸就能看見她肩上沁出來的血迹,雖然知道她用妖骨來交換聚魂,但也屬實沒料到一向怕死的她,今日倒是這般拼命,倒是不像她往日的做派。
“诶,到底該往走還是往右?”花見月扭頭看向天驚墨,正撞上天驚墨低垂的眸子,如墨深瞳熠熠生輝,天驚墨從容收回視線,不慌不忙指尖輕捏成訣,霎時,閃現一紙符咒,随即他指尖輕撚,符咒幻化成煙,往左前方飄去。他望着青煙飄散的地方,輕飄飄說着,“坐穩了。”花見月連忙扭頭回身緊緊抓住馬鞍,正襟危坐。
兩人一馬在夜色中急行,哒哒馬聲穿過靖州城寂靜的夜色,一路塵土飛揚蜿蜒至城外。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花見月沉默半晌,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天驚墨淡淡嗯了一聲,耳邊風聲太大,花見月沒聽見,又自顧自的說道:“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問,不問吧我又很好奇,問吧,我覺得你大概不會告訴我。”天驚墨聽着她細碎喋喋不休,眉梢之處浮上一抹笑意,加大聲音說道:“你問。”
“為什麼老是騎馬,你們捉妖師就不會什麼禦劍飛行之類的嗎?我看你不是會飛嗎?怎麼一不捉妖了就不會飛了。”
天驚墨頗為無奈,以為她會問妖骨為什麼沒帶在身上而是放在天師府。沒想到她竟是問這個問題,慢悠悠回答,“禦劍飛行自然是能行,但沒必要。”
花見月不解,抱怨道:“你這不是瞎耽誤功夫嗎?”
天驚墨輕笑,耐心解釋,“但凡術法都得耗費精氣,你又不懂妖術功法,自然不明白。”她當然不明白功法妖術的,可是天驚墨也不明白她,騎馬實在是磨得她腿根疼,況且她每次騎馬都是和天驚墨,她又不得不和他保持距離,每次騎馬下來都腰酸腿疼,實在是難受。天驚墨不知花見月想法,見她沉默不語,隻當她是為了救白貓心急,語氣冷淡輕飄飄的說道:“同樣都是四隻腿,你還嫌馬跑得慢了,現在知道着急了。”
花見月小聲冷哼,面上不耐煩語氣卻谄媚道:“是是是,少主您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