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花見月倒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傳聞地精良善,不會術法,難道傳聞有假?”
天驚墨解釋道:“傳聞不假,地精自是不會術法。”
“ 那這幻境又從何而來?”
天驚墨淡淡道:“自然是妖。”
花見月一驚,大聲質問,“有妖你怎麼不早說,我看你這麼淡定,還以為隻是幾隻小地精。”
天驚墨微微一笑,理直氣壯回答道:“你又沒問。”這下輪到花見月啞然,她确實沒問,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她也隻以為這裡隻有地精。
“不過,妖呢,你既說有妖,那,”花見月話還沒說完,就聽嘭的一聲異響打斷她的話。
木門被狠狠撞開,兩人聞聲看去,沒想到竟是老圖和時令。時令白袍染紅一片,單手持劍跌跌撞撞跑進來,老圖比他好些,雖是灰頭土臉,身上隻有斑駁血迹,看樣子也不是他自己的。
兩人一見到花見月和天驚墨,面上大喜,沖着他們飛奔過來,老圖更是忍不住幹嚎起來。
“阿花,我可算找到你了。”
時令比他快一步走到天驚墨面前,單膝跪下行禮,“禀告少主,靖州城,靖州城天師府,天師府......”時令面色沉重,語氣哽咽的垂下頭,片刻緩和過後,才重新調整情緒,接着說道:“天師府全員天師皆戰亡。”
花見月心下一驚,轉頭盯着老圖,想要得到确定,老圖面色沉重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時令的話。
她又趕緊瞟了一眼天驚墨,他面色如常,仿佛泰山崩于眼前也能保持冷靜自若。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你細細說來。”
時令眼眶紅腫,勁量保持語氣平和道:“少主剛離開,我等正在清理府中山鬼屍體,不料突然又闖進來一群山鬼,大約能有幾十個,山鬼嗜血發狂,府中天師剛經曆一番苦戰,體力消耗巨大,實在無法應對山鬼猛烈攻勢,而且,”時令說到這裡,突然扭頭惡狠狠的瞪着老圖,老圖慌忙往花見月身後躲去,“為了保護他,衆天師拼盡全力為我們撕開一條血路,我才帶着他一路追來,見到少主的馬停在上面,這才進來尋到你們。”
聽到這話,花見月倒覺得頗為蹊跷,山鬼為妖骨而來,如今妖骨已被無涯帶走,它們怎麼還在糾纏天師府,而且山鬼低智,若無頭領,也會如同普通野獸一般,不敵便跑,不會不死不休,除非山鬼頭領不止一個。以前從未聽聞大厲何處有這麼多的山鬼,青州城尋骨士衆多,也沒有從他們口中聽說山鬼名頭,怎地他們從青州城一路過來,倒是招惹山鬼緊追不舍。
老圖躲在花見月身後小聲說道:“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就出不來了,你們是不知道那些山鬼,徒手撕人。”花見月腦中立馬浮現白毛山鬼撕開天師的畫面,忍不住渾身一抖。
時令憤恨站起身來,大聲呵斥老圖道:“天師們要不是為了讓你逃走,又何止于此。”老圖有些尴尬,小聲辯解道:“我又打不過山鬼,留下隻會拖後腿。”
花見月默默後退兩步,和老圖保持一定距離。
天驚墨聽完時令的話,面上從始至終都表情如一,對比時令雙眼充血紅腫來看,他的這個少主也過于冷漠了,好似靖州城天師府一衆天師生死與他無關,他隻是個高高在上的上京天師府少主。花見月心頭其實已有盤算,微不可察往他身邊靠近。
空蕩的地底客堂倏爾氣氛沉重起來,又過了半晌,天驚墨冷冷說道:“還是不夠。”
話一出,天驚墨身形迅捷如電,眨眼之間,金劍反手一提,劍起劍落,時令和老圖頭顱雙雙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