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半晌,才吩咐時令,“我都知道了,山鬼之事繼續查,留意近年來有無送往上京的妖骨被劫而隐瞞不報的,至于妖界封印将破之事傳令上京,讓他們加快送來妖骨之力,至于,妖界封印将破之事,暫時先不說。”
“少主……”時令還想提醒他,雖然花見月并無異常,她和貓妖也竭力保護妖骨,但妖始終是妖,更何況妖界封印地還因為她出現異常,恐怕不得不防。天驚墨像是知道時令要說什麼,淡淡說道:“我自有分寸,你去吧。”
“是。”話到嘴邊,時令還是咽下去,恭敬退出門外。
山鬼偷襲後,天師府裡殘垣斷壁,一片狼藉,府内安排了泥瓦匠和木匠修葺,這幾日以來,門口圍了不少百姓來看熱鬧。
“我聽說有野獸來襲擊天師府,你們瞧瞧這天師府,都被霍霍成什麼樣子了,我還聽說天師府裡還死了幾個天師呢?”其中一個灰色粗衫的中年男人小聲說道。旁邊另一男子疑惑反問,“天師府不是隻管捉妖嗎?怎地還有野獸來?”
灰衫男子反駁他:“妖物還不是野獸修煉而來,聽說來了不少,那日夜裡你沒聽見嘶吼聲嗎?哎喲,可吓人了,我都不敢聽。”旁邊衆人也紛紛表示聽見了,面露驚恐。
“你瞧你膽子小的,怕什麼怕,不是有天師府在。”人群中傳來另一道聲音。
灰衫男子繼續說道:“聽說那日前半夜他們都看見天空變紅了,我聽别人說啊,幾百年前的妖王現世的時候也是天有異象,昨夜野獸都敢闖天師府了,該不會是和這有關系吧。”
“難不成是妖王要回來了?”圍觀百姓紛紛驚駭不已。
“不會吧,聽說妖王殘暴嗜血,用人族心肝脾肺進補,還用天師修為精魂滋養,所到之處,民不聊生,當年天師府天尊以命換命才能誅殺妖王,如今再來一次,那我們可怎麼辦?”
“是啊是啊,那我們這些小百姓還怎麼活啊。”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衆人你一言我一眼,越說越邪乎。
花見月坐在天師府内,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聽着外面百姓的議論,忍不住問身邊的老圖:“他們說的這個妖王和我知道的是同一個嗎?這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老圖砸砸嘴,放下酒杯,“百姓都是聽說,不過大概也是這樣,妖王要是不作惡多端,那天師府天尊為什麼以命換命都要斬殺妖王。”
花見月搖搖頭,不認同老圖的說法:“自古曆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就算妖王沒有作惡多端,人族妖族一直勢不兩立,必然也得找個由頭吧,幾百年前的事,現在也不能證實,怎麼能知道真假。”
老圖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酒香撲鼻,花見月忍不住往前湊過去,使勁嗅了嗅,老圖伸手一擋蓋住酒杯,擡眼示意她肩上的傷口,花見月無奈坐回來,憤憤抓起一把瓜子繼續嗑,老圖接着剛才的話說道:“咱們哪能知道什麼真假,就像我沒遇到你們之前,都以為妖是長得歪瓜裂棗吃人心肝的呢,遇到你們之後,你看看我們之前過得是什麼好日子,啧啧。”
“那可不是。”花見月聽到這忍不住拍桌,沒留神一用力肩上傷口就傳來一陣疼痛。
嘶......
老圖大笑,花見月也懷念以前的好日子:“你想想我們之前過的什麼日子,自從遇到天驚墨之後,我身上的總是新傷添舊傷,就沒好全過,你說他是不是克我。”
老圖點點頭:“别說克你了,還克我呢,你看看無涯,現在還昏睡不起,他和咱們命裡犯沖。”
“是嗎?我倒是不覺得。”天驚墨幽幽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兩人一怔,轉回頭就看見他站在他們身後。
老圖舉着手裡的酒杯,尴尬傻笑,他真的覺得自己和他命裡犯沖,怎麼回回說他,他都能适時出現在身後。
花見月神色如常,她本來就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說的是實話罷了。看着老圖見他如耗子見貓一樣,花見月趕緊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