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中突然閃過天驚墨的身影,花見月趕緊搖搖頭,天師進入妖骨迷障之中會被封印功法,一個沒有功法的天師恐怕還不如一根燒火棍頂用,罷了罷了。
腦子想法連篇,腳上卻不敢懈力,直到身後看不見男子身影,她才又連忙掉頭往回走。
她可以很确定,阿鴛就是妖骨主人,隻是不知這男子的來曆,也不知阿鴛口中的阿靈與她夢中聽到的是不是同一人,若是同一人,她也想知道這個阿靈究竟是誰。
花見月走回小屋附近,遠遠的望着,覺得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奇怪。四周是戈壁荒漠,唯有這一間屋子附近綠草如茵,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但她卻又好像在哪裡看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沉思片刻,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這個小屋不就是懋原山上的小茅草房子嗎?當初天驚墨就是在那裡逮住她的,虧她半天才反應過來。
可是如此便更為奇怪了,花見月蹑手蹑腳圍着屋子轉了一圈,并沒有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又悄悄走到另一側牆角,隻見牆角斑駁牆皮脫落,她湊上前一看,就聽見阿鴛的聲音緩緩飄來。
“雲初,我是不是等不到阿靈了?”花見月貓腰悄悄往前靠,阿鴛和名叫雲初的男子并排坐在樹梢之上,一輪圓月正值當空,阿鴛輕靠在他肩上,語氣滿是哀怨。
雲初淺笑安慰她:“不會,她既說過會來尋你,那便一定會來。”阿鴛淺笑,眼中星光閃爍似是回憶起什麼:“我與阿靈相遇之際還不認識你呢,若是阿靈回來,你可要仔細與她說說,這些年我可從沒懈怠過,每一日都有好好修煉。”
“好。”
“阿靈從前老是笑話我,等她回來,你可要不偏不倚,說句公道話才行。”
“好。”
“雲初,你說阿靈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外面到處都是天師,她會不會被天師府捉到了,所以才遲遲不來尋我。”阿鴛一手抓過雲初的胳膊,結果隻撈到一截空蕩蕩的袖管,雲初溫柔笑着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耐心安慰她: “不會的,你莫要擔心,她是妖王,是妖界之主,哪裡會被區區天師抓住,那些天師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呢?”
阿鴛将信将疑,小聲呢喃:“那她怎麼還不來尋我。”說罷慢慢起身:“她一日不來,我便等一日,一年不來,我便等一年。”她騰身飛至另一棵樹梢之上,站立身姿,落寞而寂寥,雲初坐在原地,目不轉睛的望着她,兩人成影,遙遙相望,唯餘天上幽寒的圓月與清冷月光相伴。
花見月心下一驚,未曾料到,原來阿靈就是妖王,阿鴛一直在等的居然是七百年前被天師府天師斬殺的妖王。
如果阿鴛執念因她而起,那她豈不是被困迷障七百多年了!
“我說過再見我就不會留你一命了?”
雲初冰涼的聲音帶着寒氣突然炸響在耳邊,花見月來不及躲藏,兩人四目相對,她悻悻笑道:“不好意思,大俠,我迷路了。”雲初冷嗤一聲,就要拔劍,花見月立馬一把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真誠無比說道:“大俠,你封的結界在這裡我又如何能出去。”雲初一頓:“你發現了?”花見月沒說話,算是默認,原本她就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也是剛才她悄悄走到牆角才看見,牆角斑駁裂縫中有另一幅天地。
花見月趁熱打鐵:“我也是無意才進入此間迷障,大俠,你既然知道如何進入迷障,自然也知道,執念不解是出不去的。”花見月不敢直說為了妖骨迷障中的殘魂而來,迷障中能禁锢天師的法力卻不能禁锢妖族的,若是隻有阿鴛一人,她倒是可以一試,解開她的執念,她也能獲得殘魂一舉兩得,可現在有個雲初在這裡,她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雲初依舊警惕的盯着她:“幾百年來,無人能進入妖骨迷障,你還是頭一個,你說無意,誰會相信?你既然能進到迷障之中,也不是普通小妖,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