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沈青烈還在為了無效溝通而反複思索，旁邊一直安靜坐着甚至還有點走神的隊長程川柏就是滿臉可憐了。

他低頭看看旁邊油布上放着的冷凍雞腿、誘人壽司、瀝着水的青葡萄……還有那一提四罐啤酒，聞着爆炸一般的撲鼻奶油味爆米花的甜香，忍不住吞咽幾下，喉結上下滾了滾。

沈青烈很快回神，并轉頭——他有話要對隊長說，結果轉臉就看到了對方此刻的表情。

無語片刻後，沈青烈開始從頭到尾理邏輯：“她這應該是一種特殊能力。并且看她遊刃有餘、絲毫沒有使用愁容的樣子，在短期内應該沒有反噬風險。或者說，應該不是透支的一種。既然這樣，她出自于實驗室的可能性就很低……”

維樂絲：“……？”

就這麼直接結束問話？

就當着她的面說這個嗎？

這麼不把AI當外人？

實際上沈青烈并不喜歡這個結果。

他甚至希望這女人是出自地下場所，是被那種當今最黑暗的人.體實驗組織所搞出來的特殊特異性品種。

他甯肯面對後續她身體系統崩潰以及各種副作用，包括且不限于能力時靈時不靈、極度脆弱宛如豌豆公主一樣會被沙礫硌傷、頻繁發燒拖後腿甚至偶爾會控制不住的大聲尖叫哭嚎；甯肯面對研究人員和黑暗研究所遍布全國的天羅地網排查、追蹤和追殺滅口，也不想面對她的“完美”。

是的，她太“完美”了。

除卻一點認知問題——即便算上那點認知方面的“缺陷”，她依舊是完美的。

沈青烈甚至都不敢深思。

畢竟隻要一旦往深裡思考，就連這點“認知障礙”都令人細思極恐。

就如同誘餌下藏着的魚鈎、小米裡混着的敵敵畏，也是那些被帶到賭.博桌前、旁邊朋友爽朗表示“我送你幾個籌碼”，是滿懷着惡意的陷阱，來自于魔鬼的誘.惑。

“所以我打算先把她說成嫩枝。這類人沒有身份信息是很正常的，再加上隊員那邊打底，不會有人質疑。安全之前由我做監護人，盡可能避免她的模樣露在外面，還能混淆她的性别轉移視線。接着，看看能否跟特戰署協調……”

沈青烈聲音逐漸降低，“不能再有更多的人看到她。為了安全起見，最好把她送到其他基地，再不斷輾轉……這樣即便最後哨反了口，也隻會被人當成是說胡話發瘋。即便有動心思的，無蹤無迹也是白搭。”

程川柏安靜聽着。

短暫思索後，沈青烈繼續：“其他的，要再經過時間再看，現在下定義沒有意義。不過就目前的幾次溝通分析，她所有反應模式應該是按照我的數據來激發，所以我想試試——”

他重新轉頭過來，說道：“維樂絲，轉過身去。”

“好吧。”一直豎着耳朵的維樂絲把身子挪挪，朝後面面壁。

說實話，把後背亮給兩個陌生強壯的成年男性、還完全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這點，讓她渾身發毛，且坐立不安。

背後窸窸窣窣片刻，沈青烈的聲音再次傳來：“維樂絲，轉過來。”

維樂絲迫不及待轉了回來，也是很好奇他到底在搞什麼。

旁邊油布上放着的【維樂絲推薦套餐】不見了，兩個大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然後沈青烈出聲說道：“維樂絲，我吃完了你給我的食物，但沒有吃飽。”

維樂絲：“……”

真的嗎？我不信。

好吧，你開心就好。

她露出禮貌的禮節性微笑：“這樣嗎？你的食量可真是大呢，需要我再為你增加配餐份額嗎？”

“當然。”

看維樂絲已經在重新開始“取餐”了，沈青烈看向旁邊的隊長，“就是這樣。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不管原因與否，最起碼她表現出來的思維模式很單純。”

隊長視線默默從那些新食物上掃過，低聲說道：“我隻是想說，抛開一切外在不談，這真的像一場‘賄.賂’。或者說，交朋友的見面禮*。”

沈青烈面上露出幾分了然：“我還懷疑是我的自我意識過剩，才會有這種想法。但既然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