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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戚依依獨自坐在床邊的地闆上,頂着張花貓臉,焦躁不安地啃着指甲。
即便身邊無人看守,她也生不出逃跑的心思——那可是王儲殿下身邊的首席騎士長!就算逃出了大氣層,他也有一萬種辦法将她抓回來。
戚依依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自己隻是一時貪玩,随口應下了殺人的委托,怎麼就殺到了那兩位大人的頭上?開什麼玩笑,這個星球也太小了!
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想起王儲殿下最後那個冰冷又充滿殺意的眼神,戚依依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王儲殿下平日裡待人溫和,但在原則性問題上從未退讓過,更别提刺殺這種本身就要掉腦袋的罪行了!沒有意外的話,她必死無疑。
她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抱緊腦袋哀叫一聲,倒在地闆上滾了幾個來回。
戚依依滾得太忘情,以至于沒聽到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宿舍門“咔”一聲被扭開,她吓得一顫,額頭咚一聲磕上了床腳的支架,愣愣地擡頭,剛好與低下頭的黎望舒對上視線。
戚依依:“……”
黎望舒:“……?”
戚依依回過神來,立刻雙手一撐爬了起來,硬着頭皮迎了上去:“偉大的、敬愛的、榮光的王儲殿下,能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啊!”
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殿下雖然依舊态度冷淡,但視線中沒了殺氣……總歸是逃不過的,眼下隻能随機應變、盡力保命了——她面上殷勤,心中偷偷打起了小算盤。
“别那樣叫我。”将塞拉斯放進來後,黎望舒掩上門,面無表情地說,“接下來的提問,你最好如實回答。”
“在您面前,我絕無半句虛言!”戚依依伸指發誓。
“你為什麼要殺我們。”黎望舒開門見山。
“是曲明德讓我來的。”戚依依說,“他記恨首席騎士長大人當衆落了他的面子,所以讓我來殺人……真是太惡劣了!”
首席騎士長……指的大概是塞拉斯吧。
無視了她話中的傾向性,黎望舒接着問:“為什麼要聽他的吩咐,你經常為人類辦事?”
“絕、絕對沒有這種事!”戚依依慌了,瞥了眼一旁笑而不語的塞拉斯,開始滔滔不絕地表忠心:“人類是我們的敵人,我怎麼可能會被下等種族騎到頭上呢!我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天地可鑒……”
黎望舒聽了半天廢話,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她:“說重點。”
“我會幫他,隻是因為有意思。”戚依依苦着臉說,“基地裡新鮮事少,太無聊了,我幫曲明德削弱方鎮嶽的勢力,他們兩個才能勢均力敵,鬥得更狠,讓我看樂子。”
“方鎮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黎望舒問完就見戚依依搖頭,費解道:“那曲明德又是怎麼知道你有能力殺人的?”
“我主動找上去的。”戚依依答得有些心虛,“他和手下密謀要奪我舅舅的權,幾次都被我撞見了。那時候我剛好覺得一家獨大的基地沒意思,于是就和他一拍即合……”
說着,她扭捏地絞了絞手指,為自己辯解:“我這樣做,對我們的計劃也是有利的!那兩個人鬥來鬥去,最後基地崩解,得利的還是我們,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計劃……
黎望舒心中一動。
“看你玩得那麼上頭,原來還記得計劃。”她面不改色地問,“我來考考你,女皇陛下将在什麼時候降臨?”
戚依依剛要回答,話題就被塞拉斯截住了:“恕我直言,這種關鍵信息沒有子民會忘記,您的問題太過淺顯易懂了。”
黎望舒面無表情地點頭,跳過了這個問題。
她猜到了,塞拉斯執意跟進來,無非就是為了封口……這家夥為了保守秘密,還真是盡心竭力。
“那……我還要答嗎?”戚依依左右看了兩眼,搞不懂這兩位大人在打什麼啞謎。
“不用了,最後一個問題。”黎望舒緊盯戚依依的雙眸,“迄今為止,你殺過多少人?”
被她冷沉的視線盯得尾椎一麻,戚依依下意識站直了,動了動唇,有些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