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你沒事吧?”
二房夫人此時連忙起身,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帕,又跑過來捧起莫真的臉,将那些血液仔細擦幹淨。
莫真有些意外,輕輕眨眼,“姨娘?你不怕嗎?”
“我...我當然怕,”二夫人歎氣,她緊張的手都在發抖,咬了咬牙,攥緊了手帕,“隻是我覺得....真真你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會如此。”
“你還小,這不是你的錯。”
大夫人死後,她是看着莫真長大的,十來年的相處,讓她堅信對方本性不壞。
莫真不由得笑了笑:“是嗎,那便多謝姨娘的理解。”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和張叔叔就行。”
“好...”二夫人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于是點點頭,返回别院。
留下張蒙和莫真,還有幾個跪倒在地的侍女和護衛。
莫真:“剛剛我說的話術都記住沒?”
“記住了!”下人們統一答道。
莫真決定把嚴家人的死,全部推到妖魔身上,所以剛剛才吩咐了張蒙和下屬。
“行動吧。”
一聲令下,張蒙很快帶人僞裝了案發現場。
因為嚴虎是私底下想殺掉莫真,所以衙門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私自行動。
等到天剛蒙蒙亮,莫真才派人去報案。
不多時,信安縣的總捕頭帶隊趕到。
“沈大人到!”
嘩啦!
一個頭戴官帽,腰挎官刀的男人,騎着一匹壯碩黑馬,領着一衆捕快來到莫府。
男人翻身下馬,官帽下,是一張俊朗冷漠的臉,留着一字胡須,看上去不近人情。
男人名叫沈青剛,年27,欽州人士,三年前剛剛領下聖旨,調任到揚州信安縣,擔任衙門總捕。
“列隊!”
黑衣捕快們迅速站到兩旁。
沈青剛邁步跨過莫府的門檻,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看來死了不少人嘛。”他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場地上,一具具蓋着白布的屍體。
忽然,沈青剛用着劍鞘,撩開一具屍體的白布,輕輕皺眉。
“嚴虎...”
作為信安縣的二捕,實力僅次于他,且是官家身份,居然會悄無聲息的死在莫府之中?昨晚那妖魔真有那麼厲害?
再撩開一張白布。
“嚴美蘭。”沈青剛念着這個名字,眼睛微微眯起,似是想到了什麼。
接下來,沈青剛沒有看到嚴家老祖的屍體,因為已經被莫真和張蒙處理掉了,屍骨無存。
張蒙很快來到沈青剛身邊,向他彙報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妖魔闖入莫府,吞噬了十多位仆人,還殺了嚴虎和三夫人。
沈青剛聽着,忽然冷笑一聲:“張蒙,你道我沈青剛是什麼眼瞎耳聾的酒囊飯袋嗎?”
張蒙不敢多言,低下頭:“小人自是不敢!還請大人明察!找到那作案的妖魔!為我家夫人報仇。”
“妖魔?确實有妖魔的痕迹,但依我看,恐怕還有人禍吧。”沈青剛意味不明的說道。
張蒙被他激的滿頭大汗。
殺了官家的人,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好在關鍵時刻,一道清脆的少年嗓音自旁邊響起。
“唔...沈大人親臨,真是令這小小的莫府蓬荜生輝啊。”
沈青剛回過頭,就看見一位身着烏青色錦袍的少年,從别院走來。
他輕輕挑了挑眉,這小家夥,是莫真?
他還記得自己當年初臨信安縣,地方豪門為他大擺接風宴時。
莫家族長莫衡,就曾經領着一個小孩過來給他敬酒。
小家夥生的漂亮,對别人嚣張跋扈,卻對他畏懼的很,躲在爹爹身後,隻敢偷看一眼,被發現了又驚慌失措的縮回腦袋。
因此那時候,沈青剛隻覺得對方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性子驕縱,又愚蠢天真。
要是讓他當了家主,指不定哪天就被人賣了,還傻乎乎給人家數錢。
呵呵....
沈青剛輕輕眯眼:“真真少爺,許久不見,你當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家裡剛剛遭了妖魔,死了人還能這麼冷靜,這莫真顯然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莫真了。
莫真輕笑着:“權當沈大人是在誇我了。”
張蒙聽着他們對話,在旁邊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莫真,他也有些感到意外。
因為他看不透沈青剛的實力深淺。
這般收斂且毫無逸散的靈壓,宛如繃緊了弦的弓弩,給人帶來的威脅感,要遠遠強過嚴家的那個築基老祖。
倒也正常,畢竟沈青剛正值壯年,身強體壯,氣血旺盛。
“哈哈,”沈青剛皮笑肉不笑,開口道:“那還請真真少爺将昨晚發生的事情,再一一與我道來吧。”
莫真颔首,邀請沈青剛來到大堂入座,命人沏茶,端來糕點,再将昨晚的事情描述一遍,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隻是沈青剛看了看莫真光眼角泛紅,卻半天擠不出一滴眼淚的模樣,就知道對方心底估摸着在暗爽呢。
事實上,嚴家人和莫真的矛盾,以及嚴虎一家人想要殺了這個嫡子奪走至寶的事情,沈青剛是全盤知曉的。
但他并不在乎,因為這事和他無關。
他來信安縣是鍍金來的,别的一律不重要。
但嚴虎的死,他必須要查清楚,究竟是妖魔做的,還是另有其人,他的人,不能白死。
當然,他并不覺得是莫真殺死了嚴虎,哪怕真如傳聞中說的那樣,修煉了什麼魔功。
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擁有如此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