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荷另一隻手捏了下指肚,強作鎮定:“那就……那就相處一段時間再說。”
秦安終于笑了,一雙眼睛亮若星星,薄唇揚起,他親親她的手,再任由她抽回去。
雲荷隻覺得被他親過的地方如同被燙了般,滾燙發熱。
出了面館,冷風一吹,雲荷剛才還發熱的身子立馬被凍的一哆嗦,雙手放在嘴邊哈氣取暖。
秦安一雙大掌伸過來,把她的手全包在裡面。
他的手幹燥溫熱,把冷風擋在外面,秦安擡頭看了看天,跟她說,“先去成衣店給你買兩件衣服。”
“不用了吧,現在夠穿了,或者買布料回去,我自己縫制。”冬天的成衣好貴。
秦安挑眉,“你現在還穿着我的衣服呢,還是說,你喜歡穿我的衣服?嗯?”
雲荷臉上一熱,擡腳踩他,力道并不重,像是在警告一般,“亂說什麼呢。”
現下她已是他半個媳婦,秦安就想把最好的給她,這麼想着,他一路把人拖到了成衣店。
雖說本朝女子都學女工,但也不是人人都擅長,成衣店的衣裳比較精緻,款式也多樣,一些有錢或者女工不好的女子還是會選擇成衣店的衣裳,所以成衣店還是有很大市場的。
雲荷是第一次逛成衣店,之前她的衣裳都是自己或者娘親縫制的。
掌櫃熱情把人迎進門,逐個隔間介紹。
雲荷看的眼花缭亂,她不敢選太貴的,便走到麻布粗衣區挑揀。
秦安抿唇,看了看雲荷所在隔間,又看了看隔壁隔間,果斷把雲荷拉到隔壁隔間,“在這裡挑。”
這個隔間的成衣都是上好的棉布綢緞,好看精緻,價格也不是平頭百姓随便買得起的。
掌櫃有些詫異,起初看他們穿的略微潦草,還以為是筆小生意,沒想到男人一出手就這麼豪橫,于是更加賣力介紹,“夫人您看,這是今年冬天新款,杏粉色加棉小襖,穿上更襯得您膚質嫩白,這件嫩綠織棉妝花大襖也不錯……”
雲荷看的每一件都心動,但每件都是在身上比劃兩下後就放下,沒有下文。
秦安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看她眼底的喜色,他莞爾一笑,對着掌櫃道,“這件、這件、這件,都包起來。”
雲荷被他大手筆吓了一跳,他挑的都是淺色衣服,不适合幹活,“别,你别,那些衣服……”
“你剛才比在身上的時候我覺得挺合适,好看。”秦安打斷她講話,朝掌櫃打了個手勢。
“好嘞。”掌櫃極有眼力勁,馬上把剛才他說的那幾件衣裳拿在手裡,又對着秦安說,“那您不來兩件?”
秦安心情好,挑挑揀揀也給自己買了兩件衣裳,最後連同雲荷的一起,裡衣、棉衣等共七八件衣裳花了三兩銀子。
雲荷倒吸一口氣,一下了花了普通百姓兩三個月的開銷,他們可真是……敗家。
付錢時,秦安讓雲荷換上新衣裳再出去,“這件衣服你穿着冷,還是換上新衣裳吧,凍壞身子就麻煩了。”
行吧,雲荷抱着新衣裳去後頭隔間。
不多時,後面傳來輕柔的聲音:“我好了,我們走吧。”
秦安轉身,眼睛微微睜大,眸色漸暗。
她穿的是那件嫩綠織棉妝花大襖,領口和袖口有一圈絨絨的毛,衣裳像綠葉,把她白嫩嫩的小臉襯得像朵花一樣,讓人忍不住想采。
雲荷被他幽暗不明的眼眸盯得臉熱,羞着臉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好看嗎?”
他勾起嘴角,聲音微啞:“好看。”
出了成衣店,天已經暗下,秦安看看天色,已至申末,今晚是回不去了。
“要不,我們先在溫縣住一晚,明早再回去?”晚上行路多危險,更何況這種惡劣天氣。
雲荷點頭,同意。
在客棧吃過飯後,秦安拉着她商量事情:“咱們現在有了錢,我想置辦一處房産,安定下來,往後就不用住山上了。”
雲荷歪頭看他:“那你想買哪裡的房子?”
“溫縣怎麼樣?”秦安把被子蓋在她身上,“我打聽過,溫縣偏一點的房也就三四十兩左右,咱還是買得起。”
雲荷覺得可行,又問道:“所以你是打算以後定居在溫縣,那你怕不怕當初的村民認出你?”那幫人肯定對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雲荷怕他有陰影。
秦安對上她擔憂的眼神,忽地笑了,“不怕,有你在就不怕,那條村在大山另一邊呢,離溫縣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他們一般也不會去溫縣。”
“嗯,我們不怕。”雲荷摸摸他的臉,“說不定他們看你發迹了還羨慕你呢,咱們氣死他們。”
秦安心裡滿足了,又忍不住親她的臉,“雲荷,你真好。”
自從幾個時辰前答應和他在一起後,雲荷覺得他孟浪許多,以前是怎麼覺得他穩重踏實的呢?
雲荷掙開他,繼續問:“那以後不住山裡了,打獵怎麼辦?還是,你想換個活計?”
秦安皺着眉頭,思索片刻後回她,“應該不打獵了,另尋活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