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嬸看看鍋裡正在煎至的蔥油餅,面上閃過疑惑,“你這蔥油餅這麼費油,不怕虧嗎?”這麼多油放下去,她都不敢想這得多費油錢。
“不怕,店裡走薄利多銷路子。”雲荷笑笑,又招呼林江過來吃東西,站了一個多時辰,想必早飯都消化完了。
秦安搬了張凳子坐到雲荷身邊,他也不動手,張着嘴要媳婦喂。
雲荷咬咬唇,俏紅着臉,小聲控訴他,“幼稚,你自己有手,為何不用?”手卻夾了一個生煎包喂他嘴裡。
秦安用氣音哼哼:“哪有媳婦夾的好吃。”
林江在旁邊“哎喲”一聲,表示他們太膩歪了,他嘻皮笑臉了好一會兒,又說道,“我想在溫縣找份活計。”秦安能做出一番頭路,他信他也能。
秦安:“想好了?”
林江點點頭,複去看林嬸,語氣堅定,“反正都要重來,溫縣比旺田村不知好上多少倍,有你這例子在前頭,我覺得我也能。”
“好,有志氣。”秦安拍拍他肩頭,鼓勵道,“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林江咧嘴笑,“你幫的已經很多了,這次水災要不是你收留,我和娘真會成為無家可歸的人。”
在秦家住了這麼多天,秦安和嫂子非但毫無怨言,反而對他們如親人一般,每日好吃好喝招待,若要以銀錢計算,隻怕要搭上他整副身家。
人有上進心是好事,雲荷彎眼一笑,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活計?”
“現在。”林江揚眉,雙手相互搓搓,“能賒我兩個包子嗎?”
他這話玩笑味十足,秦安笑着給他肩頭一拳,“吃吃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林江隻拿了兩個花卷就走了,走之前還跟林嬸說今天一定會找到活計,“娘,兒子大了,已經可以撐起一個家了,你安心在秦安這裡等我回來。”
“好、好。”林嬸欣慰的看着自己兒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林江一走就是大半天,直到店鋪到關門時間他都沒回來,林嬸皺着眉頭不斷在店門張望,秦安見狀,便和雲荷商量再開一個時辰的店,“……一個時辰後再不見人,我們就關門,去尋他。”
雲荷點點頭。
未時過後,街上的人少了大半,店中無事,便先讓小滿回家,他天不亮就來,早些回去也能早些休息。
剩下的三人在店中等了半個時辰便等來了林江,他是彎着嘴角回來的。
林江剛站定在店裡,林嬸一個巴掌就上來,拍向他肩頭,“你這孩子,去了那麼久也沒個回聲,害我們瞎擔心。”
“娘,你别生氣,我找到活計了。”林江被打也不惱,黝黑的眸子盛滿了亮光,“金樽院的小二,兼職跑腿,比一般小二的工錢要高,一個月一兩銀子。”
林嬸高興地手都在抖,不确定的問,“千真萬确?你不是在哄我們吧。”一兩銀子,要是在旺田村得攢兩三個月。
“千真萬确。”林江邊說邊從懷裡掏出折紙,“這是我與掌櫃簽訂的契約。”
林嬸不識字,便讓秦安和雲荷幫看看。
倆人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确認了契約的真實性,秦安笑問,“你找了多久,怎的這個時辰才回來?”
“我走到前頭街道拐角處,聽人議論金樽院在招夥計,便想着去碰一碰,起初掌櫃聽我說沒經驗還不太樂意,我主動說可以試工,看我手腳麻不麻利,若是覺得不錯,再招我。”
林江說渴了,灌了一杯茶才繼續道,“我在金樽院忙活半天,掌櫃覺得可以,但他還缺一個跑腿的,又見我膽大,不怯生,我願不願意當跑腿的。”
“領一份工錢幹兩份活,我一聽就不樂意了,扭頭就要走,掌櫃拉住我,并說這是兩份活,可以适當加些工錢,我跟他讨價還價了半天,最終确定一月一兩銀子。”
聽兒子這樣說,那這份差事還不錯,但林嬸還是有些擔憂,“你這樣幹兩份活會不會很累?”
“唔……”林江思索片刻,“還好,掌櫃說我的主要做工以跑腿為主,閑時在店裡當小二,那我跑腿的時候走慢點,就當放松了。”
大家又笑起來,秦安道,“我和金樽院做過幾次生意,那掌櫃還不錯,至少不會苛待夥計工錢,隻是突然增加跑腿,還增工錢,看來金樽院的生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