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先不要動菜。”秦安道，“前頭有客人吃中毒了，現在開始，所有已經做好的菜不許上桌，也不準再弄新的，今早進的青菜在哪裡？”

一聽說客人中毒，廚子吓壞了，秦安說不準動他就真的沒動，直到鍋中起火，他才着急忙慌滅火，“着火了着火了……快滅火快滅火……”他邊念叨着邊往鍋中加一瓢水。

雲荷指了指廚房某個角落，道，“青菜都洗好了，在那兒呢。”

秦安過去，蹲下細細觀看。

這菜看起來與平時無異，怎麼會有毒？

雲荷走到他旁邊，“确定是青菜的問題嗎？我們每日用的菜都是采買一大早送來的，要不要叫他們過來？”

“我去。”林江道，“草烏是劇毒，吃了會即刻有反應，那就說明是今天的菜有問題，今天的菜又是我去接的，我去叫他們過來。”

話落，林江急匆匆走了。

“掌櫃——不好了——”前頭夥計快速跑來，顧不得禮儀，他直接扯着秦安的手臂，道，“官府……官府的人來了……掌櫃你快去……快去看看……”

在場衆人吓壞了，反應最大的是兩位嬸子，人軟軟地往下倒，雲荷驚叫，“來人，快來人扶住她們……”

秦安扶住高嬸，雲荷過來推他走開，“官府的人都來了，想必前面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林江不在，小滿又在隔壁，夥計們沒你就沒主心骨，你快去客堂，後廚我來管。”

“雲荷——”

“快去——”雲荷最後推他一把。

秦安深深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前頭客堂裡，領班正滿頭汗地安撫衙役，“官爺您等等，夥計已經去叫掌櫃了，他馬上就出來……”

出了中毒之事，領班連茶水都不敢倒給官爺喝。

失禮就失禮吧，要是把官爺喝出個好歹來，那可就是蓄意謀殺了。

衙役一臉嚴肅，等了片刻便有些不耐煩了，朝領班吼道，“你們掌櫃到底在不在店裡，他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直接查封了你們店。”

“在的在的，他在的。”領班臉上扭曲着，似谄媚，又似痛苦，他招來夥計，低聲憤憤道，“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們去叫掌櫃嗎？人都傻站着幹什麼？”

夥計回道：“已經去叫了。”

領班咬牙道：“叫了這麼久人都沒到，是不是你們沒說清楚？”

夥計：“我……”

“我在這兒。”秦安快步走進客堂，把領班和其他夥計推至身後，他朝衙役拱手道，“失禮了官爺，方才去後廚處理了點事，這才來得遲些。”

他态度還算好，衙役哼了一聲也就沒計較，轉而嚴肅說道，“我們接到有人報官，說你們膳香閣蓄意下毒，已經有不少人中毒了，我們也問過幾個中毒百姓的話，都說是在你膳香閣吃出事的，現在要傳你們回去錄口供。”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一定配合。”秦安道，“我已經讓後廚不再上菜，且我們每日的菜都有專人供應，出了事後我們第一時間便去找了采買，不知您可否稍等下，等采買的人到了，我們再一起去衙門？”

衙役想了想，覺得可行，“快點啊，我們等不了多久的。”

“是，我知道。”秦安又拱手道。

不到一盞茶功夫，林江領着幾位采買回來，他們跑得急，都差點喘不上氣。

“秦安——”話語戛然而止，林江一見到衙役就像老鼠見到貓，他緊緊把嘴捂住，蹑手蹑腳挪到秦安身後。

還沒等衙役開口說要走，門口沖進來一個男人，哭喊着抱住衙役的腿，“官爺救命啊，金樽院下毒了，醫館都放不下了……”

他說話頭不着尾，但衙役還是在他淩亂的話語中抓到了重點，“……閉嘴，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男人點頭，衙役才問，“你說有人在金樽院吃東西吃中毒了？”

男人：“對。”

衙役：“很多人都中毒了？”

男人：“對。”

衙役：“中毒的人都送去醫館了？”

男人：“對。”

衙役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這麼多人中毒，一看就是有人蓄意下毒，現在又是“兩國”融合的時候，真是……選了個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