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呢?外邊這麼多人。”唇上那一口溫熱的氣息差點讓她吓死,雲荷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喵向四周。
“親了就親了,你能怎麼樣?”秦安看她那猶如做賊的小動作就一陣好笑,前頭還在忙,也歇了逗她的心思,“好了好了,你這樣做自有你的道理,你看着來就行。”
回到客堂,秦安将繡娘的事告訴林江和小滿,“……成衣鋪子的預算再增加一倍吧,到時候我和你嫂子去看就行。”
林江和小滿滿口答應。
申時過後,店裡人少,秦安牽着雲荷的手出門,今天他們要去把店鋪盤下。
成衣鋪子的名字已經确定好了,就叫“織繡閣”,最終買下的鋪面和膳香閣沒擴店前那麼大,還是兩層,雲荷打算一樓隔出前後院,前面用來招待客人,後院則給繡娘們做活兒。
鋪子前一天剛買,天氣後一天就轉熱,就連雲荷都不得不換上夏天的薄衫。
膳香閣有兩間專門供掌櫃們休息的房間,秦安正在裡頭算賬,額上汗水滴滴,雲荷從懷裡扯出帕子給他擦汗,又拿過旁邊的扇子輕輕扇風,瞧見他鬓角還是濕了,雲荷心疼道,“要不要讓夥計擡盆冰上來?”
“不用,這樣就夠了。”秦安拉下她的手,“不用你扇,待會手酸。”
雲荷捏起拳頭輕輕捶了他一下,“怎麼說這種話?難道讓我看你這樣熱着?”
秦安垂眸悶笑一聲,伸手捏捏她柔白的腕子,又摸摸她肚子,“我去拿點吃的上來。”沒等人開口,他便起身走了。
門關上,隔絕了外頭的嘈雜聲,雲荷走到窗邊,倚着窗框而望,街上車水馬龍,小販在賣力吆喝,極力向駐足的客人推銷商品,她拿扇掩面,唇角挽出一道笑意。
突然,不知從哪兒傳來聲音,異常清晰,“這天氣可真怪,我記得這是不好的兆頭吧?”
“大梁曾經有一年也這樣,該冷的時候反而熱,然後那年冬天異常冷,之後你猜怎麼着?”
那人賣了個關子,等着另一個人發問,“怎麼着?冷死了很多人?”
“這個也有,但不是這個。”那人道,“來年夏天熱到地裂,河水幹到露底,不知渴死多少人,唉……”
“哎喲,真是作孽喲,不都說‘瑞雪兆豐年’,怎麼這麼反常?”
“老天爺的事誰知道呢……”
“……”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衣裳,雲荷不由得擔心起來,恰好秦安拿了東西上來,見她呆在窗邊,連他開門放東西的聲音都聽不見,他頓時緊張了,把人拉進懷裡上下打量着,“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雲荷輕輕掙開他,将方才聽到的對話同他說,秦安蓦地松口氣,“我還以為你哪裡不舒服,原來是為這個?别擔心,那是明年的事,再說,就算知道幹旱,老天不下雨你還能怎麼辦?”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雲荷瞪他一眼,“膳香閣每日用水這麼多,萬一真的幹旱,咱還要不要開店?”
“小管家婆。”秦安點點她鼻頭,把人抱離窗邊,“知道了,如果真的幹旱,我會提前叫人做好準備的。”秦安撚起一塊糕點抵到她嘴裡,“吃點東西,不然沒到收店你又餓。”
先前大夫說她傷到根基,吃下去的東西都不吸收,調理了這麼久,現在總算正常,這段時間她胃口漲了不少,臉也有點肉了,秦安每天逮着機會摸她臉。
雲荷咽下兩塊糕點,又喝下半碗杏仁,剩下的全進了秦安肚子
今天她不太有興緻做飯,晚飯便在店裡吃,又給雲頌言裝了幾份菜回去。
織繡閣格局布置基本全改,為了把衣服趕出來,雲荷讓人先把後院繡娘做活的地方弄好,沒辦法,布料棉花什麼的太多,每天都讓繡娘們來拿也不是那麼回事。
繡娘們都感歎雲荷出手大方,後院這地不隻樣樣齊全,還布置的很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哪個官小姐的閨院。
織繡閣的庫房放滿布匹,棉花太多,隻能由秦安和林江每天搬一點過來,繡娘們緊趕慢趕,終于趕制出第一批衣服。
但這還不夠,這幾件是特色,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于是繡娘們又按照雲荷的意思趕至出平常樣式的衣服,人手不夠,便去批給外頭做。
織繡閣客堂也在緊張布置中。
也許是第一次挑這麼大的擔子,高嬸十分緊張,光是前頭布置一天就數不清跑幾趟,嘴裡絮絮叨叨着,工人剛把架子搭好,她就拿抹布擦幹淨。
她們趕着開店,給的工錢足,不到半個月,織繡閣的格局便布置好了。
雲荷和高嬸把繡娘們做好的衣服挂上,全是冬天款,領口和袖口做了毛邊,看着就暖和。
招牌早已打好,不像膳香閣那樣有隆重的開業儀式,織繡閣的招牌在打好那一刻就挂上去了,隻是店門緊閉着,還沒經營。
溫縣氣溫小雪這天急劇下降,前一天還是晴空萬裡,能穿初秋的夾衫,半夜便刮起大風,五更天時更是下雨夾雪。
雲荷睡着睡着就感覺身子冷,她皺着眉頭,不斷挪動身子,直到後背貼上一具溫熱的身子。
她一動,秦安便醒了,睜開一條眼縫看見某個小人兒在不停地挪啊挪,他輕歎一聲,把人撈入懷,輕哄道,“還沒天亮,再睡會兒,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