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夥計第二次把摟上才動過一次筷子的菜端下來,他看着那盤色香味俱全,還冒着熱氣的菜一頓歎氣。
秦安招手把他叫過來,“這菜有問題?”
夥計:“客人說菜鹹了,讓後廚重做,明明端上來前後廚已經嘗過味道了,不鹹不淡正正好。”
秦安眯眼凝視這盤菜,道:“最後再上一份,若是客人再換,你來找我。”
夥計應下,端着那道菜去後廚。
一刻鐘後,夥計苦哈哈把剛上不久的一道菜端到秦安面前,“掌櫃,這是第三份了,客人還是說味道不對。”
“哪桌客人?”秦安聲色發沉問道。
夥計往秦安耳邊湊近,小聲道,“就是和您搭話的女人那桌。”
趙花兒!
還真是存心來鬧事的。
“給我吧。”秦安從夥計手裡接過菜,正要擡步上樓,雲荷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來。
“秦安。”雲荷看着他手裡那盤菜,欲言又止,最後道,“我和你一起上去。”
“是趙花兒。”秦安道,“估計是心有怨氣才想來膳香閣鬧事,而且我看同她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氣度不凡,想來是有點勢力的,我們不要正面沖突。”
雲荷捏捏他指肚,笑道:“知道了,先上去看看。”
和趙花兒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正是陳格韻,那天倆人厮混在一起,趙家人按照計劃,天亮去“捉奸”,結果到場一看,這男人不是秦安,趙花兒幾乎哭斷了氣,撲上去打他。
陳格韻被她打醒,整個人都不耐煩,他穿好衣服,扔下一錠銀子要走人。
趙伯差點被那錠白花花的銀元寶閃瞎眼,當下便攥住陳格韻的手,要他給趙花兒負責。
陳格韻一看這戲碼就知道這家人是什麼貨色,反扣住趙伯手腕,冷聲道:“是你們自己送上門的,想賴在我頭上?哼,有本事你們就去報官,看是你們的人脈強,還是我的強。”
趙花兒不甘心自己就這樣稀裡糊塗被破了身子,她哭着下床,撲向陳格韻,“爺,花兒還沒緩過來你就要走,你也忒狠心了,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這樣被你占了,你怎麼能不要我……”
她這樣示弱,陳格韻的心當下軟了兩分,他扶起趙花兒,趙花兒趁機拿喬,說自己疼,站不住,淚珠凝在眼中,要落不落。
陳格韻憐香惜玉,打橫抱起她放回床上,餘光瞄到床上一抹暗紅,這回脾氣是徹底消了,主動說起自己的家世,“……我納你回家可好?”
趙花兒佯裝驚訝捂住嘴,聲線顫抖,“爺,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難道你沒想過?”陳格韻疑惑了,方才她爹還攥着他,要他負責,怎麼轉頭這女人就忘了?
“我爹不是這個意思。”趙花兒抽泣道,“那個父親見自己女兒被欺負不去還手的?我爹不過想吓唬你,也想為我讨一份保障。”
話說得這樣好聽,但趙花兒已知曉他家世,竟然比秦安還有錢,真真撿了個大便宜,木已成舟,她今天一定要糾纏出個結果。
趙大娘把趙家父子攬出去,留趙花兒和陳格韻在房裡談。
也不知道倆人怎麼談的,陳格韻直到第二天才出客棧,滿面春風。
趙花兒把一百兩銀票給趙伯,說七天後陳格韻來娶她,這一百兩算訂金,到時候再給剩下的四百兩。
趙家人見錢眼笑,當下便好聲好氣和趙花兒回家。
七天後,一頂小轎從陳家側門出,不多時又從陳家側門進。
進了陳家,趙花兒使出渾身解數纏住陳格韻,以至于陳格韻現在對她相當上心,幾乎是有求必應,趙花兒找機會央求陳格韻來膳香閣。
她今天是來出氣的,所以一上來就對膳香閣飯菜挑挑揀揀,陳格韻還在一旁疑惑,“這菜挺好吃的,哪鹹了?”
“我說鹹就鹹。”趙花兒給陳格韻倒了杯酒,側着身子摟住他,胸前緊緊夾着他的手臂。
陳格韻在她胸脯揩一把,不再管她做什麼。
秦安和雲荷一上來就看見倆人調笑的畫面,倆人略略回避了會兒。
察覺到人來了,趙花兒更往陳格韻身上粘,好像在宣示主權,她揚着下巴道,“喂,那是我們的菜嗎?還不上是想餓死我嗎?”
“來了。”秦安把菜小心放回桌上,把雲荷擋在身後。
“呸呸呸。”趙花兒吃了一口就吐掉,揚起秀眉怒斥道,“你們酒樓的廚師不行,做菜這麼難吃,我要求重做,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