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滿滿的滿月酒在膳香閣擺了三天流水席,起初雲荷覺着浪費,下意識想開口制止,第一個字剛蹦出,耳邊蓦然響起王婆婆的話,思量片刻,她把勸阻的話咽回去。
秦安察覺到她異樣,湊過來問,“嗯?怎麼了?”
雲荷搖搖頭,别過眼,“沒什麼,想問問你酒席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準備妥當。”秦安笑道,“王婆婆說身弱的婦人可以坐四十二天月子,你真的不考慮嗎?”雖然她現在精神頭十足,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要了、不要了,王婆婆說我恢複的很好,一個月足夠了。”想起一個月不能洗澡的日子,雲荷打了個冷顫。
秦安以為她冷着,馬上從櫃子裡翻出件披風,“已入十月,天氣徹底冷起來,你要多穿些,莫要着涼。”
“會不會太誇張了?”雲荷摸着披風厚厚的料子,道,“萬一别人說我矯情……”
“誰敢說你?”秦安手指摁在她唇瓣,制止她說這種話,“你剛出月子,身子虛弱很正常,再說,你也是主角之一,誰敢亂嚼舌根?”
雲荷一愣,轉而笑道:“就你霸道。”
考慮到天氣冷和孩子太小,秦安和雲荷隻抱着孩子轉一圈就回去,算是露個臉,讨個好意頭。
……
三天後,秦安來到商隊放置貨物的宅子,不用四處擺攤,夥計們都在清理貨物,秦安把小劉叫來,又問了一遍貨物被人推翻的情況。
小劉心裡委屈,抽抽嗒嗒講了一炷香時間,“……掌櫃,這可怎麼辦呀?”
秦安拍拍他肩頭,安慰道,“整理一批貨物,把我們的攤子支楞起來。”
小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茫然地“啊”了一聲,“萬一再被他們撞翻……”
“我自有辦法。”秦安打斷他的話,“我們這樣……”
小劉聽完,喜滋滋地叫夥計們整理出一批貨物,又把推車拉出來。
吃過午飯,兩輛推車從宅子裡出來,分别朝着相反方向而去,秦安來到後門,警惕環視四周,見無詭異動靜才離開。
另一邊的小劉像之前那樣把貨物一一擺好,賣力吆喝。
商隊拿回來的小玩意兒都很精緻,溫縣也從未有過這麼多新奇樣式,不稍片刻,不大的攤位上便擠滿了人,大家頭挨着頭、肩擠着肩,眼睛來來回回四處看。
“唉夥計,這個多少錢?”那是面巴掌大小的鏡子,四周嵌滿了各色珠子。
夥計看了一眼,報價五十文。
“才五十文?我要了,給我女兒買一個。”客人喜不自禁,馬上掏錢。
其他客人見狀,紛紛挑選自己想買或想給家人買的東西。
一個時辰後,小劉眼尖看見之前毀他們攤子的那群人,不同于之前的成群結隊,這次他們分散在街頭各個角落,相□□頭應答之後,慢慢朝攤子走來。
小劉瞬間頭皮發麻,心中警鈴大作,他朝其他夥計打了個手勢,其他夥計也警惕起來。
那群人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有兩個夥計站到前面,打算擋一擋。
他們三三兩兩的來,夥計們不好攔人,因為隻要他們不鬧事,就算是客人,再者,現在攤位上很多客人,要是東家毫無理由就把人攔住,其他客人肯定會多想。
那幾個人分散着站在攤位各處,随手把玩起桌上的小首飾,神情滿不在意,就好像随意看看。
小劉提防着他們,卻沒注意正有兩個人勾肩搭背往這處來,腳步歪歪扭扭,站都站不穩,似乎下一步就會摔倒在地。
“前面那堆人幹嘛呢?快給我們哥倆讓開,讓開……”
原來是兩個酒鬼。
倆人看起來醉醺醺的,腳步虛浮,行走路線卻很明确地朝攤位走去,在離攤位還有一步之遙時,倆人突然踮起腳尖,把自己砸進人群裡。
小劉暗道不好,手下意識按住桌闆,可潛藏在攤位各處的搗亂之人卻一起把手伸向桌闆下面,下一刻,桌闆被掀起,所有東西飄向半空,再砸到地面。
“啊——我的腳……”
“什麼東西砸我?好痛……”
“……”
“……”
不少客人被桌闆砸到,現場一片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