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左右,祁厭回到公寓附近。
他上樓前看了一眼沈溪流家的窗戶,家裡亮着燈,窗簾半拉,好像隐隐約約有一道身影出現,對方應該是在家的。
“叮——”
電梯聲響起,祁厭走出電梯門,本想先回自己家,結果一擡頭就看到沈溪流的家門半掩着,索性走過去敲門:“沈先生,你在家嗎?”
“祁厭嗎?在的。”屋内慢半拍地響起一道聲音,帶着輕微的抽氣,“你直接進來吧,不好意思,我現在不太方便過去。”
“那打擾了。”祁厭推開半掩着的房門,沈溪流家裡的很多東西5都還沒有拆開,用紙箱子堆疊在一面牆邊,客廳非常空曠。
隻掃一眼,祁厭就知道沈溪流今天下午應該是整理過一小部分,腳是扭傷不是斷掉,不至于動不了。
現在沈溪流人正坐在沙發的角落裡,挽起褲腿,小腿勻稱漂亮,奈何腳踝處破壞了這份美感。他在給腫脹青紫的腳腕噴藥,試圖揉散淤血,但沈溪流好像不敢用力,隻敢輕輕揉着,稍微用力一下,都疼得直抽氣。
見到祁厭進來,他才放下手上的藥,不好意思笑道:“抱歉,讓你見笑了。”
“沈先生以前沒有扭傷過吧。”一見他這個樣子,祁厭就知道沈溪流沒有扭傷的經驗,“不用力揉進去的話,是沒有用的,需要我幫忙嗎?”
這話一出,祁厭不着痕迹地皺下眉,他怎麼嘴巴比大腦更快了?
一個alpha和omega單獨在屋裡上藥,怎麼想都不對勁,估計沈溪流應該不會答應,那他就趁機轉移話題……
“可以嗎?”
然而祁厭沒想到,他的話剛說出口,沈溪流鏡片下的眼眸好像有些亮,幾乎不假思索。
這話接得太快,讓祁厭一怔。
沈溪流注意到了,他的指尖微微收緊,很克制地無奈道:“我确實不太敢用力,有點怕疼,聽醫生說得用力揉才行,如果可以的話,就麻煩你了。”
祁厭一聽,笑了起來:“小事而已,用力揉起來确實很疼,不過淤血揉散以後,走路就不會這麼疼,頂多一個星期就能好,算是長痛不如短痛吧。”
他走過去,拿起藥,坐在沙發的另一側,讓沈溪流把腿伸過來,這話讓沈溪流的眼神有些微妙的變化,但臉上的笑容依然很客氣:“确實長痛不如短痛,勞煩了,這幾天一直給你找麻煩。”
“沒什麼,鄰居間的互幫互助而已。”
祁厭握住沈溪流的小腿,往他腳踝處噴藥,掌心寬厚溫暖,半垂着頭。一縷黑發落在溫潤的眉眼間,燈光在臉上留下陰影,五官神秘迷人,那雙桃花眼越發顯得深情款款,看什麼都格外溫柔。
沈溪流有些被祁厭的臉蠱惑到走神,忍不住想他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地看着祁厭的臉了?
太久了,久到不敢去想。
“祁厭……啊!”
沈溪流無意識地開口叫他,結果剛吐出祁厭的名字,覆蓋在腳踝處的溫暖手掌就用力開揉,酸脹尖銳的刺痛猛然從腳踝處傳來,導緻毫無準備的沈溪流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很疼嗎?”祁厭擡眸看他,沈溪流臉色都白了。
“沒,沒事,是我剛才沒做好心理準備。”沈溪流吸了口氣,盡量雲淡風輕地說着,“麻煩你繼續用力,我不會再打擾你。”
在祁厭面前的風度,不能失去。
“也不是很疼。”
他補充了一句。
“……”
不疼才怪。
祁厭又不是沒扭傷過,個中滋味隻有自己最清楚。
不過看沈溪流強撐着也挺有意思,他的性格減淡這張臉帶來的冷漠傲慢沖擊感,目前來看是個挺有意思的人,和傳聞中的沈家人有點不相似。
出乎意料的好相處,甚至讓祁厭覺得自己先前對沈溪流的看法有點過于偏激了。
畢竟另一個沈家人,某個貝斯手就是性格很好的人,頂多是有點古怪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