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徹底的饑餓感奪走了她幾乎全部力氣。喬伊芙跪在地上,靠在原本曾放置了光之神雕像的方形基座旁,她看着基座上空蕩蕩的一片,冷笑一聲。
夕陽下,瑞瓦城已經遙遙在望時,四人小隊裡,黛西忽然停下了腳步。
“蓋爾,我們不能直接這樣進城。”
“怎麼了。”蓋爾讓白馬停在原地,自己過來問她。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城裡有幾個地方鬧哄哄的,都在談論什麼通緝犯的事。”
“士兵們懸挂了畫像,指着畫像,讓市民們留意這些逃跑的波查戰俘,并及時向巡邏隊彙報,能提供線索或者幫忙抓到人的,都有重賞。”黛西邊聽着城裡的動靜,邊說。
“動作還真快。”加蘭有點驚訝,“不過,波查被抓的人也不少,他們能畫出來嗎,就算畫出來了,像不像、能不能認出來又是一回事,我們就這樣進城的話,真的會被抓起來?”
黛西看了他一眼,“其他人我不好說,但是我,他們應該印象深刻。”
蓋爾皺了下眉,“王國裡畫通緝犯的畫師,都專門接受過訓練,至少描畫人像的水平,都很不錯。黛西,我們最好喬裝打扮一下。”
“怎麼打扮。”黛西看看蓋爾,又看向加蘭,反正她和格弗雷一看就是外鄉人,從龍變成人類,穿上人類的衣服,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盡力的“裝扮”了。
她想起以前在貝薩城的時候,蓋爾給她試了一堆衣服飾物,加蘭更是把自己打扮得五顔六色,但是現在,在她目光所及的範圍内,除了樹木草地,偶爾經過的路人,其他什麼也沒有,更别說服裝店了。
“衣服就保持不變,身材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臉。”加蘭盯着黛西,煞有介事地說。
“你們等我一下。”加蘭說完,跑進了不遠處的樹叢裡,沒一會兒,又拿着什麼東西走了回來。
“幸好,這裡也有。”
黛西見他手裡握着一把草梗,梗的一端正流着透明的汁液,然後他什麼話也沒再說,直接把草梗塗在她眉毛上,然後在她眉心點了一下。
白鴉蹲在蓋爾頭頂,好奇地打量着他們,這東西,和之前加蘭給它塗黑翅膀的東西一樣嗎?
隻是,結果讓它有點失望。龍的眉毛,在塗了草汁之後,從深灰變成了紅棕,額頭上那個圓點也非常醒目。不過,它也沒覺出,塗抹之前和之後有什麼明顯的變化,龍的臉不還是那樣嗎?
還有,要是跟它的翅膀顔色一樣,洗不掉的話,那就好玩了,白鴉有點幸災樂禍地跳了跳。
“蓋爾,你看這樣行嗎。”黛西轉頭,問她。
“嗯,還可以,”蓋爾按住在頭頂作怪的白鴉,“塗得太多,顔色濃重的話,反而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反正我們先蒙混進城,然後再想其他辦法。”
蓋爾說完,拿起一根草梗,手指沾了些汁液,然後在眼睛周圍抹了幾下。原本精神不錯,面色紅潤的女人,變成了一副憔悴疲累的樣子,連眉毛似乎都耷拉下來了。
加蘭抓住白鴉,用力甩動幾下,撿到了它掉落的絨毛,把絨毛塗黑之後,粘在了下巴上,看得白鴉直想飛撲過去,給他抓掉。
一頭霧水還有點抗拒的格弗雷,最後還是同意了黛西的安排,隻是黛西給他畫的眉毛幾乎連在一起,嘴邊還多了個黑點,配上他冷淡又不滿的表情,整張臉顯得非常怪異。
四個人就這樣懷着不被認出的自信,不緊不慢地走着,在夕陽落山前,到達了瑞瓦城門外。
守門的士兵果然盤查得很仔細,黛西也看到了張貼在牆上的他們的畫像,六七成的相似度,讓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蓋爾說的沒錯,這些人類畫師還是有點本事。
就在蓋爾和士兵交涉完畢,以攜帶北方親友前來觀覽,并售賣野果補貼家用的理由,得以順利進城時,城門旁邊,有一家夫妻鬧起了矛盾,健壯的妻子拎着兩桶水,追得丈夫在人群中東躲西藏。
當罵罵咧咧的妻子,看準丈夫的位置,把水潑出去時,四人正好走過來,而丈夫也迅速躲在了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