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根據總教會的命令,我們不能幹預戰争,範甯軍營裡發生了什麼,教會也不清楚。”喬伊芙淡淡回答。
“哦……”加蘭拉長音調,頓了下,又說,“那祭司大人,你為羅賓領主提供觀測天象的結果,是怎麼回事?我聽說,這可是你主動請求的,而且你根據天象預言的結果,并不總是準确,那之前範甯連續四次戰役獲勝,是不是太巧合了?”
喬伊芙看向加蘭,眼神沒有一絲波動,“确實,是我告訴羅賓領主,哪些日子适合出兵,并沒向他保證一定會勝利。正如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士兵,有他在軍隊裡,恐怕無論我預言哪一天,範甯都會獲勝吧。”
“至于我為什麼這麼做,最開始,是我到領主府拜訪時,随口說了幾句,當時羅賓領主并沒當回事,隻是在那次取勝後,他才一再聯系我,讓我經常向他彙報天象狀況。”
“我也确實沒見過你手裡的鎖子甲,這件護甲顯然更像是一些好戰之人的東西,我整日忙于教會事務,對這些不感興趣,”喬伊芙繼續解釋,“雖然我有時會出城,到一些村鎮教會講經,但沒有去過太遠的地方,比如雙方的交界處。”
“教會的人,城裡的市民們都能為我作證,當然,前提是你們相信那些證言。”
加蘭挑了下眉毛,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被人搶了先。
“喬伊芙祭司,那你知道瓊斯隊長是怎麼離開範甯教會的嗎?”蓋爾忍不住出聲質疑。
“意外摔倒,傷勢惡化,為了保命,失去一截小腿,他來到瑞瓦城也就半年,卻遇到這種事,真讓人遺憾。”喬伊芙掃了蓋爾一眼。
“那範甯士兵肩膀上的獨眼印記呢,是誰給他們下了詛咒,在羅賓領主生日那天?”蓋爾追問。
喬伊芙疑惑地看着她,“什麼詛咒?那麼多士兵被會詛咒,怎麼可能?誰能辦得到?”
“是你,喬伊芙祭司,你為了給惡靈提供食物,毫不在乎人命,不論波查還是範甯,死在你謀劃下的士兵不計其數。”
“證據呢,”喬伊芙笑了下,“我出于好心,願意接待你們,不是你們借此來攻擊、審問我的理由,說到底,你們有什麼資格,來審判一個領地的祭司呢。”
“喬伊芙,”蓋爾雙眼圓瞪,盡力壓制怒氣,保持聲線平穩,“你真的是那個曾被諾爾城的人們愛戴、敬重的輔助祭司嗎?還是說,你沉迷于祭司之位,早已忘了自己的過去和本心?”
聽到這裡,喬伊芙仔細盯着蓋爾的臉,“……你竟然知道我的過去,諾爾,真是很久沒聽到這個詞了,你是教徒嗎,不,你不會魔法,從穿着上看,你大概和騎士團有些關系吧。”
“我從年幼時就侍奉神靈,這麼多年來,自認為從沒有過一絲懈怠,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有罪,卻拿不出證據。”喬伊芙看向四人,“如果你們來這裡,是為了像小醜那樣逗樂,那我已經看膩了這種表演。”
“喬伊芙祭司,請稍等,我們有個同伴大概迷路了,我去找他過來,但願你不會介意。”黛西突然說。
“去吧,我不介意,我知道,除非我認下這些構陷的罪名,否則你們是不會離開的。”喬伊芙有些無奈地說。
“是不是陷害,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嗎……”加蘭看着黛西快速離去的背影,小聲咕哝了句。
黛西出門後,轉頭看了看這間不起眼的祈禱室,加蘭說的沒錯,結界之内,确實有種淺淡的怪味,比遮蔽了陽光的陰沉密林下,那種無數枝葉和動物屍體堆積腐敗的氣味更加難聞。
她快步轉向貫穿教會的主幹道,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抱着白色籠子,慢吞吞地挪動腳步、滿臉失魂落魄的達倫。
“達倫祭司,”黛西快步趕到他面前,直截了當地問,“漢娜和莎莉,她們兩個會魔法嗎?”
達倫像是沒料到她突然出現,愣了下,聽到她的問題後,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說:“怎麼可能,她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從來沒有顯露出任何魔法天賦。”
“但莎莉是海登家的遠親,她也沒有覺醒一點魔法?”
“沒有,實際上,如果一個孩子有魔法天賦,最遲在三四歲的時候就會表現出來,然後開始遵從教會的安排,接受魔法相關的教育和訓練,直到進入教會。”
“那你呢,你也是這樣成長的?”
達倫點頭,“不過,我是留在家裡,确切地說,是在魯特城郊的一棟舊宅裡,跟着家族中一位已離開教會的年邁叔父學習,莎莉和我一起學了那麼多年,也隻能像普通教徒那樣敬奉神靈,不會任何魔法。”
黛西沉默了下,又問:“她們兩個的眼睛,是什麼顔色?”
“漢娜有一雙黑色的眼睛,而莎莉是綠色。”達倫不明白黛西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了。
“達倫祭司,你應該不知道,喬伊芙祭司是異瞳,左眼黑色,右眼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