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蘭坐回草墊上,就見黛西打了個哈欠。“要不你先睡一會兒,反正他們都還沒醒。”加蘭說着,收拾好包袱。
“不用,蓋爾已經醒了,正要走出帳篷,阿菲也醒了。”黛西看了桌上的陶罐一眼,“等你告訴阿菲關于魔法藥水的用法,我們差不多就能走了。”
“還是說,你還要給他們施法。”
加蘭笑着說:“這個容易,隻要在他們喝下藥水時,同時進行就好。”說完,他又倚在黛西腿側,這次,還握住了她的手。
黛西看他,而他盯着她的手心,松了口氣,“幸好結痂了,雖然隻是薄薄一層。”
“我說過,你不用太擔心。”黛西提醒他。
加蘭抱着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轉頭笑着看她。
黛西面無表情,試着收回手,“蓋爾和阿菲來了。”
加蘭輕歎一聲,在松手之前,閉上眼睛,分外虔誠地吻了下她的手心,這才起身。
他走到桌邊,跟阿菲說了藥水的用法和用量,除了緻死和嚴重緻殘的傷勢,他也無能為力以外,其他的都能痊愈。
阿菲拉着蓋爾,一臉興奮地去找其他女人,安排她們給傷兵們喂藥。加蘭也走出儲藏室,準備為傷員們施法。黛西等他們都離開後,站了起來,人人都在忙碌的時候,她也不好再坐在這裡。
不過,她也沒忽視還未消失的腳麻,慢慢起身後,抖了抖腳,才去幫她們端藥送水,表面上已經看不出異樣了。
而站在木屋前方空地上,正要念起咒語的加蘭,看到黛西出來時,沒有忽略她邁步落腳時表現出的一點僵硬。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沒有說話,隻是對黛西笑了笑。黛西向他點點頭,就去忙了。
幾個女人們早就和自己的親人朋友私下聯系了,知道他們今天就能離開軍營,又加上安穩地休息了一晚,這時都很有精神地接受了阿菲的安排,腿腳利索地在傷員中間穿梭,幾乎人人走路帶風。
而加蘭舉起槲寄生枝,半垂下眼睛,開始低聲吟誦咒語。
這段咒語真是前所未有地長,黛西送藥的間隙,瞥了眼站在前方的加蘭,他站在那以後就沒動過。直到她們給所有傷兵喂了藥水,加蘭才閉上嘴,收回槲寄生枝,擦了擦額頭的汗。
“大約中午時,他們就會醒過來,之後就按普通病人治療就好,最慢也會在一周内痊愈。”加蘭叮囑阿菲。
“好的,”阿菲重重點頭,躬身對黛西幾人行禮,“波查的民衆能幸存,能有明天和未來,都是你們的功勞,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你們在這稍等,我去找埃迪來,他一定會給你們準備一份厚禮。”
“哎,不用……”加蘭話還沒說完,阿菲就快步走出了木屋。
加蘭看她走遠了,小聲說:“黛西,正好他們都不在,我們趁現在走吧。”
黛西思考了下,“其實我對她說的厚禮,還有點興趣。隻是等一會兒,也不耽誤我們的行程。”
加蘭勸她,“但是你想想,波查差點被範甯吞并,損失了那麼多人力物力資源,哪還有那麼多好東西留給我們?”
“……就算有,能放在這軍營裡嗎?”加蘭見黛西沉默,繼續勸說,“或者等我們回到王都,給他們寫信,讓他們再把厚禮送過來,也行得通。”
“你說得有道理,”黛西點頭,“那我們走吧。”
蓋爾立即出門,拉着白馬和馬車,在營地大門外等候。黛西、加蘭、格弗雷不疾不徐地穿過營帳,也往大門走去。
這一路上,有不少士兵注意到他們,但明顯沒有敵意,隻是有些好奇和疑惑地談論了幾句,更沒有攔住他們。
三人順利出了營地,鑽進馬車,蓋爾拍了拍白馬的鬃毛,示意它邁步前行。然而,白馬剛擡起蹄子,一聲高呼,伴着淩亂的腳步聲,讓他們停在原地。
“你們不能走——!”埃迪急吼吼地大聲喊着,和阿菲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