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東扯西,沒什麼令人感興趣的内容,純是他的裝逼大賞。
陳穩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清冷無比,像個無欲無求的冰山美人。因此看上她美貌的人頗多,上來就動手動腳的人卻幾乎沒有。她直接用筷子尾部把那人的手頂了下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給冉露面子,再待一會兒她就走。
突然,一隻帶有薄繭的粗糙大手猝不及防從她腰間滑了進去。
她心裡一驚,雞皮疙瘩瞬間蔓延爬上後脊,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手裡的筷子幾乎掉落。
陳穩下意識推,卻推不開,桌上的其他人要麼沒有看到,要麼看到了不敢說話,要麼隻是像洪骁一樣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看熱鬧。
陳穩低聲說:“你幹什麼?”
那人笑了一聲,湊近她,手裡又狠捏了一下,很滿意地觀賞她的奇特反應。
幹淨、純粹,是他喜歡的品味。身上的味道也好聞,香香的,好久沒遇上這麼對胃口的。
陳穩忍住惡心,直接伸手抓住他的手指猛地往上一撅,疼得那人閃現一樣跳了起來。
“你他媽傻逼吧?!”他爆粗口。
陳穩沒說話,“啪”地一聲放下筷子,看了對面的冉露一眼。但見她眼含乞求,還是心軟,沒直接站起來走人。
那男人吃痛,甩了甩手指卻又重新坐回了她身邊,隻是這次更沒皮沒臉,離她更近了,不知深淺到竟誤以為她剛才的發怒是在撒嬌。
陳穩覺得可笑,突然也想起了連戰,原來她對連戰糾纏不休的厭煩并不是惡心,真正的惡心能讓她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她好心警告:“我有男朋友,别動手動腳。”
冉露趕忙打圓場,說蟹子煮好了,讓大家快吃。
陳穩不再說什麼,隻是身邊這個男人油膩到讓她驟然想起了答應連戰九點半之前回家的約定。
那男人突然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刺眼的屏幕放在了她面前。
陳穩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轉移話題:“你也是明星吧,我看你有點眼熟。”
像一個搞笑綜藝裡的狗。
那人沒聽到陳穩心裡的腹诽,居然心裡一喜,道:“你認得我?看過我那部劇是吧,雖然是男二,但是戲份也不少。那部劇播得也還可以,就是女主太他媽拉胯,否則一定能爆火……”
巴拉巴拉說個沒完。
陳穩眉頭微蹙,對這種把所有錯誤都怪在女人頭上的男人更是沒有好感,于是心裡又默默踩了他一頓,可惜這樣的爛人不知道以後會被哪個倒黴的女孩子收走。
她往旁邊挪了一點,埋頭吃飯,懶得搭理他。
李子成又大膽攬住她的肩,挑眉笑說:“看來你對我也是有所關注的麼,那怎麼樣,今晚要不要跟我走?”
陳穩實在煩得厲害,猛地推開他,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我有男朋友,我剛才說過了吧?”
“有就有呗,有男朋友也不耽誤跟别人發展啊。再說,這麼晚了,你男朋友也不給你打個電話,說不定自己也在外面鬼混呢。”
“滾蛋。”陳穩氣急說了髒話。
李子成的話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連戰确實也不是一個好人。
他的女朋友太多了,數不勝數。他居然還說隻喜歡她一個人,隻跟她一個人上過床,真是太可笑了。
永遠拿她當傻子騙。
洪骁坐在她對面,懷裡摟着冉露,突然對她嗤笑:“一個醫生的男朋友不會是另一個醫生吧?買瓶紅酒摳摳搜搜,看來真得讓露露搬過去跟我住了,這鄰居都是什麼窮酸貨色。”
陳穩還沒說話,醫院同事們的臉色先沉下來了,因為兩千多的紅酒,對于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小有破費了。
而他的朋友帶來的那瓶勃艮第,還如陳穩的兩千多,因為他們看不起他們這些小醫生小護士,連開都舍不得開。
陳穩沒說話,沉默出神,心裡還在想着連戰。
隻是冉露很高興,洪骁終于有點松口的趨勢,答應讓她搬家了。
上回那輛吉利星瑞也是他送給她的。
雖然沒有正經的名分,但是洪骁肯為她花錢,已經夠讓她心滿意足的了。
跟洪骁一起來的那個女生突然拿起了陳穩的愛馬仕,兩根手指頭像提溜菜籃子一樣打量說,“這是真品嗎?皮面這麼亮,看起來像高仿。”
陳穩放下碗筷說:“那裡面有我的隐私,不管是真品還是赝品,包沒有拉拉鍊,你小心别把我裡面的東西弄出來。”
“哎呀,Sorry——”
她剛說完,那人就“一不小心”把包打翻了,裡面的東西散落出來。
陳穩歎了一口氣:“小心别劃破,不然我怕你賠不起。”
那人不屑,她就不信一個住鴿子籠穿國産小品牌衣服的女人會真的背上一款價值百萬的真包招搖過市,還把它毫不在意地放在了沙發上,裡面裝的都是各種不值錢的玩意兒。
紙巾口紅也就罷了,還有鲨魚夾、中性筆、本子、小剪刀……越看越離譜,居然還有聽診器?
那女孩兒嘴角抽了抽:“您還真是一位愛崗敬業的好醫生。”
陳穩淡淡道:“我還可以是一位好廚子,你再往裡摸,還有一顆大蒜。”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