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我哥,昨晚回去了?”陳穩試探問。
“嗯,昨天半夜,也不知道怎麼了,衣服都沒脫就睡了,大早上的一身酒氣。”
陳穩神思恍惚地點點頭,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又說了幾句體己話,送谷陽回去的時候還在走廊裡遇見了幾個複診的病人家屬,谷陽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工作,說:“我先回去了,你忙吧,不用送。”
陳穩挽着她的手臂,撒嬌似的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說:“行,那您慢點兒,這一陣子忙,等我忙完了就回去看您。”
谷陽也笑,說:“好,記得帶上你哥一塊兒,我說的話他不聽。你和你爺爺的生日也快到了,家裡準備着呢,你們也回來看看。”
陳穩送走谷陽,趁着組裡不忙,拉開一個樓梯間的門走了進去,掏出手機給連戰打電話,那頭剛接通,她就爆發了,罵道:“連戰,你有病是不是?!”
連戰正在會議室裡開會,手機剛拿在手機就聽見一聲氣沖沖的怒罵,即使沒開免提,會議室裡的人也都聽了個七七八八。
連戰起身,揮手讓他們繼續,自己則拉開門出去了。
到了門外,皺眉道:“怎麼了,我又哪兒招你了?”
“你昨天晚上回家了?”陳穩質問。
連戰不置可否,不想跟她讨論這個話題,他的行程她有關心過嗎?恐怕他哪一天死在外面不是别人通知她都不會知道。
“說話!”她有點惱。
“是又怎麼了?”連戰也有點生氣,“你能不能别每次跟我說話都夾槍帶棒的,我欠你的嗎?”
陳穩平複了一下心緒,道:“我的衣服怎麼在你的房間?陽姨說還在你床上,她今天拿着衣服來醫院問我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連戰道:“我怎麼知道,你的衣服在我房間不是你的問題嗎?”
“你真不知道?”陳穩狐疑。
如果連戰真不知道就好辦了,可能就是保姆收拾房間的時候把她的衣服拿出去洗了,然後收錯了,夾進了連戰的衣服裡。
她還沒放下心,那頭居然輕飄飄地說:“我媽還是不夠靈敏,其實她應該放在鼻子下面聞一聞,那就是你身上的味兒。”
“什麼?”陳穩一時沒反應過來。
連戰笑道:“是我拿的,那又怎麼樣,我不止拿你的衣服,如果以後你再不聽話,回家了我就住你的房間,睡你的床。”
陳穩有點被他弄懵了,又有點生氣,“你真煩人。”
“你的時間不多了,我已經決定了,就這兩個月,你跟爺爺生日那天我就公開,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
陳穩的眉頭都皺成了深壑,生怕樓梯間有人來,捂住聽筒小聲罵道:“你有病吧,你說的給我時間,自己倒是動不動就逼我。我現在哪有時間談這種事,你别鬧了好不好?”
連戰沉下臉,聲音冷酷:“我就是給你的時間太多了,我這輩子的耐性都用到你一個人身上了。我等不了了,我已經二十七了,馬上三十,我要結婚,還要孩子。”
“你有病吧,二十七了就三十,照你這個算法,五十歲都該入土了——”
“閉嘴。”連戰驟然打斷她的罵,冷聲道:“我有病沒病都是你男人,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然我要你好看。”
說完挂上了電話,轉身回了會議室。
陳穩看挂上的電話氣得要死,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連戰一意孤行,誰都拿他沒辦法。
正盤算着該怎麼出氣,從樓梯拐角處卻上來一個陰影,吓了她一跳。
她定睛一看,是冉露,才長舒了口氣,撫了撫胸口道:“我當是誰呢,吓死我了。”
冉露臉色豔麗,笑說:“這是跟誰說什麼悄悄話呢,破口大罵又做賊心虛的。”
陳穩揮了揮手,把手機揣進了白大褂裡,“别提了。”
冉露笑說:“你男朋友吧,你倆就沒有一天不吵的。”
陳穩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心情跟她玩笑。
冉露突然不經意提起了一個話題,說她昨晚和連戰兩個人在一家小酒館吃了飯,問她介不介意。
還沒等陳穩回應,她又欲蓋彌彰,說:“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小酒館裡依然熱火朝天,不止我們兩個人,你别誤會。”
誤會倒是不會誤會,隻是……
陳穩皺眉道:“半夜?你不是晚上不吃飯嗎?”
冉露故作潇灑,揮了揮手說:“哎,别提了,還不是你男朋友太熱情,我昨天就幫你收拾了一下房間,他非要請我吃飯,你知道我跟他也不熟,不太好意思拒絕。”
“我跟他說我減肥,他還說我長得漂亮不用減,你對象真會說話。”
……
冉露滔滔不絕,陳穩心裡暗想:“陽姨說連戰大早上一身酒氣,原來就是半夜跟冉露去小酒館喝酒了?”
冉露挽着她的手臂一起走,卻在用餘光偷偷觀察她的臉色,陳穩本就沉靜清麗的一張臉上沒有她要的驚訝或者氣憤,更多的卻是疑惑。
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