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我。”徐糾命令她。
“什麼?”女人詫異地皺眉頭。
徐糾再一次強調:“掐我,用力掐我。”
女人依照徐糾的指使照做,補充說:“要加錢。”
“好。”
徐糾脆弱的脖子被女人柔軟的雙手圈住,像一團棉花,又像是天鵝絨,輕柔不已,但對徐糾來說遠遠不夠。
“夠嗎?”
女人掌心縮緊,但她不敢太用力,怕弄疼面前這位金貴的小少爺。
女人身上噴了香水,很甜膩的氣味,像極了高檔酒店大廳裡的味道,徐糾不愛聞甚至覺得刺鼻。
“不夠。”
“這樣呢?”女人又重了力道。
徐糾搖頭:“不夠。”
女人像是逮小鳥似的一把掐緊,猶豫地問:“還不夠嗎?”
徐糾的氣管被女人掐住,依舊隻覺得疼,女人美甲冷冰冰的紮進皮膚裡,甚至還被刺鼻的香水熏得頭暈腦脹。
别談爽,已經到了惡心想吐的程度。
可是徐糾非要裝出一副爽到的樣子,鼻子裡哼出假模假樣的喘息,舌頭用力地舔濕嘴唇,兩隻眼睛控制着向上翻。
“哈啊——”
徐糾刻意地發出聲音。
與此同時,徐糾的腦子裡在無數次的重複着一句話:
“誰來都可以……誰來都可以……誰來都可以……”
可是不論徐糾怎麼裝,都隻會更加把他内心那份渴望撕扯得更加膨脹,那份欲望就跟他身體裡膨脹的痛意一樣,深深刺進他的氣管、血液裡,在他的身體裡繁衍生長,愈演愈烈,害得他陷入無限的空虛裡。
徐糾軟了下來,軟得徹底,和不久前硬得像塊鐵,怎麼錘都不洩氣的模樣判若兩幾。
“算了,松開吧。”
徐糾放棄了,悻悻搖頭。
女人看着徐糾脖子上紅了一大圈,可她擔心地隻有一件事:“錢還給嗎?”
徐糾煩躁地把眼睛翻到後面去,不耐煩地點頭。
什麼話都沒說,徐糾指着門的方向,無聲的催促眼前這女人趕緊離開。
女人走了,房間裡陷入一片死寂。
徐糾緩緩閉上眼睛,任由曹衛東的身影浮現。
那身影像山谷洞穴裡隐藏的洶湧暗河,抓住徐糾這位迷失的行者,一把扣住他的腳腕,強行将徐糾拽進了暗流湧動之下。
徐糾的脖子傳來強烈的痛意,他幻想着那是曹衛東的手,是曹衛東死死掐住他,在他身上釋放積攢已久又無處排洩的怒意、恨意和惡意。
那雙手用力的往下掐,把他的脖子都掐出了痛苦的咔咔聲,恨不得将那纖細脆弱的頸骨扼斷。
強烈的窒息湧上徐糾的意識,這一次是爽的,在他腦袋裡就像燒開了一鍋熱水一樣,燙得他思緒異常活躍,活躍的像是一鍋熱油裡沸騰的氣泡。
【我是不是把你掐得很爽?】
【我是不是把你掐得很爽?】
【我是不是把你掐得很爽?】
——!
徐糾又硬了。
而來自脖子上的痛意還沒來得及持續多久,徐糾腦袋裡密封的煙花筒就砰地一下炸開了,在他黑漆漆的意識裡迸發出絢爛的煙花,五顔六色的。
仿佛徐糾被投進了一張滿是顔料的畫闆,他和曹衛東的身上具沾滿了由卑劣下行的欲望衍射的煙花。
徐糾沒有睜眼,他仍在黑暗裡緊緊地與曹衛東對視,那個死氣沉沉的人哪怕是在徐糾的想象裡依舊是一片死寂。
曹衛東眼神像是在看一片雲似的輕飄飄,面無表情甚至是冷漠的。
那幻覺擅自用着陌生的命令口吻,發出曹衛東的聲音: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