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今劍和岩融一直都在。”
“那他們怎麼辦?”芳江詢問。
“……抱歉。”
“修複他們需要你的靈力,至少希望您能将靈力借我一些。”
審神者不再說話,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和已經廢棄的東西扯上關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芳江垂下眼睛,手中茶杯中的茶水輕輕蕩出波紋。
連靈力都不願意給嗎……
芳江将茶杯放下,站起身,視線不再停留。
“今日,多有打擾,抱歉。”
天守閣的門被打開,守在門外的刀劍付喪神們看着走出來的芳江眼神中多少帶着些許警惕。
芳江沒有理會這些付喪神,握着自己手裡的刀,一刻都不想在此停留。
待他走到後院的時空轉換裝置時,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大人,很抱歉——”
審神者穿着繁複的衣袍扶着走廊的柱子看向站在院子裡的房間。
芳江背對他站着,身上深色的和服在自然光線下似乎能看到某種簡單的花紋,像流水,又像花朵。
芳江回過頭,側首看向那個人,眼中空無一物。
裝置中溢出的金光淹沒了芳江,院子裡再次恢複了沉寂。
那位審神者大人站在那裡久久不能回神,那人離開時的眼神,似乎在訴說着無窮無盡的殺意。
芳江回到了時之政府,再借助時之政府的裝置回到了自家本丸。
自芳江離開已經過了快兩天,這兩天裡他滴水未進,剛回到本丸就看到了曬被子的山姥切。
“芳江大人。”
“嗯,我先回天守閣了。”
山姥切看着芳江大人的神态,大抵猜到了結果。
雖然芳江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平淡,但與他相處久了便會漸漸察覺到他那副皮囊下蕩漾着的情緒。
芳江坐在修複室裡,單肘落在桌案上撐着額頭思考。
他應該如何在避免自己靈力對他們造成傷害的前提下修複他們呢。
他坐在那裡許久,隻是無論如何思考,似乎都沒什麼可行的辦法。
就一直到了中午,山姥切送來了飯。
他站在天守閣門前搖響了門旁的鈴铛,片刻之後,芳江拉開了門。
“芳江大人,您吃點東西吧。”
“嗯,謝謝山姥切。”
芳江接過托盤,打算回去查查資料,隻是擡頭時看到了山姥切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
芳江愣愣地看着山姥切,山姥切也疑惑地看向芳江,似乎想要弄清楚他在想什麼。
“怎麼了,芳江大人?”
“山姥切,多虧了你,我想到辦法了。”
芳江轉身進了天守閣,門口的山姥切國廣看着沒有關上的門,也走進了天守閣。
昨天剛收拾好的書如今又全部躺在了地上,桌案上有幾張陣法的廢圖,硯台裡的墨汁已經幹涸,修複室的門也沒來得及隐藏。
芳江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轉身從書架下面拿出了一個木箱。
打開之後能看到裡面放着幾本老舊的書籍,芳江将其翻看,看着上面的陣法。
站在他身側的山姥切也看到了,他記得那個陣法,芳江大人曾經用它向自己保證,他會從那個陣法中再次沉睡,洗去标記,作為嶄新的一振刀等待再次喚醒自己的人。
但,代價是以往在此靈力标記階段的所有記憶。
“芳江大人要清洗他們身上的标記嗎?”
“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了。”芳江回頭看向山姥切,心情難得好了許多。
山姥切看着他,抿着唇,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清洗原有的标記,重新烙印上芳江大人的靈力印記,這樣的話,之後的修複就簡單多了。
而今劍和岩融也會成為這座本丸的新刀劍。
芳江吃了飯,恢複了些許體力。再次嘗試修複今劍和岩融,陣法的負擔雖然完全由布陣人承擔,但這是他第一次單人運行這樣的陣法,一旦陣法結束後自己無法集中精力修複他們,很可能導緻更嚴重的後果。
芳江這次的修複沒有使用靈力作為輔助,擔心他們會再次被自己的靈力刺激到。這樣的修複又維持了許久。
在陣法開始的那天,芳江把山姥切和狐之助帶在身邊,把本丸裡沒用過的修複池打掃了一遍。
“等陣法結束之後,山姥切把他們拿到這裡修複吧,可能需要的時間很長,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芳江滿臉輕松地坐在一邊。
“真的沒問題嗎?”狐之助擔憂地看向芳江,它的擔憂似乎隻落在芳江大人身上。
“沒什麼大問題,不過之後可能要麻煩你們一段時間……”
芳江沒有說清楚,隻是看着狐之助和山姥切國廣,面容柔和。
山姥切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狐之助也是,但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無法阻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