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刀,所以刀鋒所向由我來決定,而你的刀鋒隻能由你自己來決定,你想做的事情即便是我也沒有資格組織,在我眼裡你們和人類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有思想有喜好……”
“所以你們不是我的附屬品,你們是我的朋友。”
笑面青江看着芳江,半晌才低下頭,輕輕說:“真是失禮了。”
掠過他那如同綠色綢緞的發絲,芳江又看到了他被遮蓋住的眼睛,鮮紅的。
“那我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也許有些冒犯。”
笑面青江看向芳江,好奇他會問出怎麼冒犯的問題。
“你的眼睛……”
*
青江從天守閣出來的時候,長谷部和狐之助也回來了。
路過長谷部房間的笑面青江好奇地敲了敲門。
“誰?”
“長谷部,你在做什麼?”
門被打開,正在做衣服的長谷部看向了不在天守閣而在這裡的笑面青江。
“在給主做衣服,話說作為近侍的你怎麼在這裡?”
青江瞥了一眼屋子裡被供起來的手帕,眯了眯眼睛,擡手摸了摸自己身前的頭發。
“大人把我的頭發弄亂了,回來重新整理一下。”
長谷部看向青江的頭發,确實有些亂,他特别是他額前遮眼的那部分頭發。
“青江,你幹了什麼?”長谷部咬牙切齒。
“我沒幹什麼,是大人幹了什麼。”青江笑着,然後轉身離開了。
*
一月一次的考核終于到了,芳江的衣服都被青江處理掉了,不得已他隻能問長谷部借一套運動服穿。
長谷部一米七八,芳江一米八七,幸而運動服比較寬松,他穿着才不至于那麼緊繃。
今劍雖然也很想把自己的衣服送給芳江穿,但很明顯,芳江會把他漂亮的衣服給撐破,至于山姥切和青江,他們兩個的衣服都要小很多,而岩融的衣服就過于大了。
芳江和青江一起來的手合室,其他幾刃已經到了。
山姥切身上的白布被摘掉了,長谷部還有些意外。
山姥切也不想摘,但那樣自己的視線就會被遮擋,然後輸掉。
“山姥切,準備好了嗎?”
“嗯。”
山姥切是最早跟在芳江身邊的人,知道他絕大多數的秘密,是國廣的最高傑作,無論是刀劍還是其中的付喪神,都十分華麗。
“山姥切先生是這座本丸的初始刀吧。”青江站在一邊問。
“嗯,在我和岩融一起來到這裡的,在我們之前山姥切已經和芳江大人在這裡生活兩年了哦。”
長谷部和青江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雖然知道山姥切來得早,但沒想到這麼早。
山姥切的刀很淩厲,架勢端正,但長時間在山裡的訓練也讓他的動作開始大開大合起來。
而芳江,并未一開始就反擊,他更想看看山姥切現在到了什麼程度。
他的刀芳江無比熟悉,就算閉上眼睛,他也能根據他的氣息來反擊他。
芳江的步伐輕松,山姥切握着的木刀沒碰到他分毫,但他也不生氣,好像早就知道。
等芳江擡起手,山姥切開始後撤。
芳江的臂展優秀,揮動起來的刀淩亂又兇猛,和他的個性截然相反。
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次的揮砍都是朝着最緻命的地方,而就像是芳江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着芳江。
“砰砰——”
刀劍碰撞的聲音将山姥切往後推,差點倒在地上,等他想起身時,芳江的木刀已經指着他了。
“山姥切,進步很大嘛。”
芳江收起刀劍,朝着山姥切伸出手,将人拉了起來。
“但還是輸了。”
“我很了解你的刀,所以想赢我的話,說不定要比你想的更難。”
山姥切看着芳江深深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芳江問他。
“沒什麼。”山姥切披上白布站到了一邊,似乎被什麼東西所煩惱着。
他了解着芳江,了解着他的刀,可是正因為了解他的強大,才如此清楚自己的弱小,即使知道,也沒辦法反抗分毫。
岩融的大開大合,今劍的靈活迅速,在芳江那如淩厲兇猛的攻勢下稍微堅持了一會兒,但最後的結果還是如同山姥切一樣。
在一切結束後,青江和長谷部對視了一眼,也拿起了刀。
芳江轉過頭,看向他們,甩了甩刀。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說不定你們得去修複池躺一躺。”
*
又過了一周,天氣徹底炎熱起來了。
芳江這幾天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天守閣的書全部搬到了下面的大廣間,天守閣上除了隐藏起來的修複室,剩下的空間就留給芳江做卧室用。
而算着時間,芳江覺得自己也該繼續開始工作了。
晚上,狐之助把山姥切叫到了天守閣,芳江披着長谷部為他做的衣服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整理箱子。
那個箱子是芳江出門時會帶的箱子,山姥切看到它時就知道芳江找他是為了什麼。
“您要去了嗎?”
“嗯,休息太久了。”
“什麼時候?”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