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安陵淮語調上揚,滲着陰恻的笑。她做事從來講究效率,言語間,她将飛刀慢條斯理的在手中擦拭,“聽說你還有個妹妹,叫白洛潼。”
“你敢!”
果然有用。此話一出,白洛岫反應激烈,她死死地瞪着安陵淮,就像一條被試探逆鱗的蛟龍。
安陵淮将刀收回,藏于袖中。
“我為何不敢?隻要我信号一出,我的人就能悄無聲息地潛進樂府殺死你的妹妹。她還是個青雀,等你回去,恐怕她血都涼了。”想到白洛潼的慘狀,安陵淮惋惜的搖頭。
妹妹是白洛岫的底線,稍有觸及,她就會方寸大亂。
白洛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隻是斥影堂派來的殺手,任務對接隻有堂主知道,我無權知曉。”
安陵淮嫣然一笑,俯身逼近白洛岫。“你在跟我裝傻充愣?”她伸手捏住白洛岫的臉頰,強迫她直視。
“我告訴你,假癡不癫這一計我比你熟!我沒耐心跟你耗,要是再不說,你就等着給你妹妹收屍吧。”
“我沒有隐瞞!”白洛岫倔強道,“你既然拿我妹妹來威脅我,就該知道我斷然不會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安陵淮目光如鷹的審視着,冷漠眼裡不摻雜一絲情緒。須臾,她收回手。
“既然不知,你又因何為他如此賣命?”安陵淮顯然不相信。
白洛岫坦言,“事前堂主曾許諾,若此次任務成功,将放我們二人歸家。”
“歸家?”安陵淮荒謬的笑出聲,“家已亡,何來歸家?”
“什麼?”白洛岫震驚反問。
安陵淮不明白洛岫為何如此震驚,就如她不明為何斥影堂誅她滿門,她卻對其言聽計從。
“十五年前斥影堂便滅了你們滿門,你難道不知曉?”
白洛岫臉色劇變,“不可能,不可能!”她急速的回憶着,半分都不想聽信這話。
堂主隻說是父母無奈才送走二人,怎麼可能滿門被屠?歸家是她們一直以來的堅持,不可能,這不可能!
白洛岫眼神一轉,将藏在靴子裡的短刀拔出,用力刺向安陵淮。
安陵淮眼疾手快,才險險躲開那緻命的一刀。她怒極:“你幹什麼!”沒有任何言語,白洛岫像瘋了似的,刀刀向她劈來。她幾次躲避,果斷将刀劈掉,一掌将人推開。
白洛岫急退不止,背部猛地撞到了樹上。她又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樣,低頭不動了。
安陵淮關心的上前查看,誰知被她突然推開。安陵淮不防,摔在了地上。
白洛岫言辭激烈,“不可能!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想用這些卑劣的手段欺騙我,讓我和斥影堂反目成仇,然後探出你想得到的答案!”
安陵淮皺眉看着激動發狂的白洛岫。她卻又忽然崩潰大笑,眼睛猩紅泛淚。
難怪堂主從不讓她回家看望父母,難怪每次她們問及父母時,他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
原來多年以來的歸家期望,都是鏡花水月、大夢一場……
白洛岫覺得撕心裂肺,她崩潰的哭了笑、笑了哭,失魂落魄的颠簸着往回走。路上,她像一朵漂浮的浮萍遊蕩,唯一的方向,就是有妹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