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在遊泳池裡養了一隻了不得的東西，原來是真的”

正靠在岸邊看書打發時間的少女聞言擡頭望向被推開的大門的方向，對方因為背光的原因看不清面容，隻能聽到一道好聽悅耳的女聲。

一雙深紅色的高跟鞋走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響，一個金發棕眸的明豔女人微笑着打量了一下泳池裡的人魚。

“你是怎麼進來的？”

有些奇怪地詢問岸上的人，明明這附近一直都是有人把守不是嗎。

“這裡差不多已經是我的家了，你猜我為什麼不能進？”

女人似乎被她的話給逗笑了，蹲下身用手捏住對方的下巴仔細打量。

“長得還行，是寵物嗎？還是說……”

少女用手撥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後退了一些。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不是你說的什麼寵物……”

“怎麼辦呢，我沒有善良到帶上你一起生活”

金發的美麗女人掩面輕笑了一聲，繼續誘哄道

“真可憐啊你，已經習慣了被人照顧的生活，難道你想被關在這裡一輩子嗎”

少女被她的話語觸動，眼中浮現了一絲掙紮和迷茫，雙手扶着岸邊，魚尾露出水面帶起一連串的水珠，很快又重新落入水中消失不見。

很快，女人走到大門後面，側過臉望了她一眼又轉過頭，伸出手扶在門框上，好奇地看向她。

“哎呀，不小心忘記關門了，不逃跑嗎？難道想被飼養一輩子嗎”

……

借助那個陌生的美麗女人的幫助來到了一個水産店，店主二人一個是年輕女孩，另外一人則是長着青色胡茬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打開進貨水箱的蓋子一看，發現有一個人身魚尾的生物躺在裡面，複又蓋上，可能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吧。

再次打開之後，少女側過頭疑惑地看向外面。

“你是這裡的老闆嗎？抱歉在你的水箱裡呆了一會兒”

對方看了一眼除了她空空如也的水箱，拿出煙深吸了一口，拿出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這家夥，知道那兩隻東洋鲈有多貴嗎”

抱歉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不好意思路上花費的時間有點久，肚子實在是餓了”

躺在水産箱裡的少女向父女二人解釋了自己是從另外一個地方逃過來的，她雙手握拳期盼地望向二人

“那個……我能不能暫時在這兒住下”

“不行，把東洋鲈的錢賠給我然後趕快離開”

中年大叔想也不想便拒絕，他可不想惹麻煩上身。

一旁的年輕女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她開口詢問

“以前我看過電視劇，聽說人魚的眼淚能化作珍珠，可貴着呢，是真的嗎”

“哈哈……當然是騙人的”

她有些心虛地回答

“算了，就允許你這兩天在這兒呆着”

水産大叔說完便看到對方一臉欣喜的模樣，末了晃了晃手中的刮魚刀面無表情地威脅。

“我說了是乖乖呆着，如果你繼續讓我破财的話不要怪我把你做成生魚片”

少女咽了一下口水接着乖巧地點點頭，目送他們二人關門後離開。

又過了三天，聽到大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令她不自覺擡頭。

“收獲不錯嘛，阿彰”

店主女兒看向他的眼神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感，笑着打趣對方。

“可能是今天運氣好的緣故，釣了幾條大魚”

“仙道？”

聽到房間門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原本正打算離開的仙道愣住，三步作兩步走上前，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嘛……說來話長”

看着把人魚從水箱中抱出來的仙道，店主大叔深吸了一口煙，攤了攤手。

“喂，她還欠我兩隻東洋鲈的錢呢”

仙道将幾張鈔票遞給對方，魚販大叔掃了一眼手裡的鈔票，又擡頭打量了一下對面二人，好心提醒。

“先呆在這兒吧，等晚上路上沒人了再出去，被看見了恐怕會有麻煩的”

仙道點頭。

聽完她的叙述之後，高大少年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

“人魚都是像你這樣呆頭呆腦的嗎，智商好像和我釣的那些魚沒什麼區别”

聽到他說要把自己送回去的時候少女聞言搖了搖頭，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疑惑，魚尾翹出了水面，水面一圈圈的漣漪不斷放大後消失。

“我想留在陸地上”

雖然深海裡安全，可是她卻不想去呢。

仙道愣住，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喃喃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能自己做決定的人生才是最糟糕的，不是嗎？”

少女雙手搭在對方肩膀上，上半身慢慢靠近對方，額頭與他輕輕相抵，聲音小的隻能彼此才能聽到。

他呆了一瞬，可很快意識回籠，理智也随即收回，不着痕迹地推開對方，站起後背過身，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中不帶任何情緒。

“現在的你估計隻會帶來麻煩而已”

少女愣住，繼而嘴角扯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

“你說的也是，那我還是離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