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洗發水嗎?還是香水?什麼牌子的啊?怎麼這麼好聞。
服務員上來送咖啡的時候腦子裡還在轉這些亂七八糟的,謝驕接過來道謝,不動聲色的打量江清涿:“江老師來多久了?團隊化妝師小姑娘睡懶覺遲到所以耽擱了會兒,不好意思呀。”
江清涿搖頭:“沒關系,我也剛到不久。”
攝像頭藏在咖啡館随處可見的花團裡,被爛漫的花瓣遮掩,不仔細注意根本看不見。
周圍三三兩兩都是普通的客人,低頭做着自己的事。沒有人打擾,他們兩就像一對真正來約會的情侶。
氣氛安靜下來,謝驕本來也沒指望他能有多熱情,遊刃有餘開啟新話題:“江老師也近視嗎?多少度啊,今天沒戴會不會有點不方便?”
江清涿用銀匙挑起一點布丁放進嘴裡:“兩三百度,影響不大。”
他想了想,“等會過馬路的時候我跟着你就好了。”
咖啡散發出誘人的焦糖香氣,謝驕低頭嘗了一口,目光落到他身上:“哇,有額外多加糖嗎?江老師好貼心,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甜的。”
江清涿道:“我不知道你什麼口味,服務員推薦的,這是他們店裡的招牌。”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冷淡,看上去就好像在說:你算哪棵山東大蔥,少自作多情。
謝驕捧着咖啡杯,碰了一鼻子灰也無所謂,彎起眼睛笑吟吟的:“唉呀,騙騙我也好嘛。”
店裡法語歌唱至尾聲,抒情鋼琴伴奏勾出一絲似有若無的怅然,謝驕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突然問:“江老師聽過這首歌嗎?是首法國民謠,叫《A La Claire Fontaine》,我一直都很喜歡。”
挺小衆的歌曲,江清涿大概是沒聽過,果然謝驕看他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旋律很不錯。”
甜品跟咖啡都隻淺淺嘗一口就放下了,看上去像是不太感興趣,謝驕問:“怎麼啦,不喜歡嗎,要不要點點别的?”
江清涿拿過紙巾擦了擦嘴,搖頭:“不用了,我不愛吃甜的。”他看向窗外,“你還要坐會兒嗎?外面天色不錯,可以出去逛逛。”
淺灰色的雲層清冷憂郁,看上去好像随時會下雨,這附近學生居多,上課時間,街道上都沒幾個人,乍一看像恐怖片裡的布景。
謝驕順着他的目光往外看,面不改色的點頭:“确實不錯。你想去哪兒逛,對了,江老師是鹭島本地人吧?”
江清涿“嗯”了一聲:“但很多年沒回來過了。”
鮮花咖啡館消費達到指定金額可以從桌上挑一支花帶走,花瓶擺在靠謝驕的這邊,江清涿俯身過去彎下腰仔仔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指着一串白色風鈴:“這個?”
謝驕又聞到了那股香味,很淡,明明隐隐約約的,但就是莫名勾人,他又聽不進去話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出門噴香水了嗎?”
江清涿正從花瓶裡抽花枝出來,像是覺得他莫名其妙:“我從來不噴香水。”他把那支鈴蘭放到謝驕手邊,聲音冷淡得像命令,“你拿。”
說完轉身就走,徒留謝驕一個人看着桌上的鈴蘭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那到底是什麼這麼香?”
外景自然有人跟拍,不過也隻安排了一個攝像。江清涿跟謝驕并排走在人行道上,謝驕把他拉到自己裡側:“你沒戴眼鏡,走裡邊。”
他還一直琢磨江清涿身上的味道到底哪來的,想再靠近聞一聞又顯得像變态,隻能時不時偷瞄一眼。
第五次的時候被江清涿逮個正着,美人微微蹙起眉也是美的,就是語氣聽着有點沖:“你幹嘛老看我,我臉上有東西?”
“當然有。”謝驕花言巧語張口就來,他眨眨眼,“是美貌,你長得好,我喜歡看。”
謝小天王能成為娛樂圈公認的渣男也不全是因為層出不窮的桃色新聞,跟總是顯得散漫輕佻的态度也有點關系。
他說話,三分真七分假,看上去真心實意,但其實多半都是在哄人。
江清涿顯然不吃這一套:“喜歡看好看的多拿鏡子照照自己就好了,老是看别人豈不麻煩?”
“看自己總有看膩的那一天麼。”謝驕不以為意,說着說着話鋒一轉,“你這是在拐着彎兒的誇我好看嗎,江老師?”
前面是馬路,川流不息車海如潮,謝驕拉住江清涿:“等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