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川作勢要走,謝驕突然勾住他肩膀:“等等。”
“還要幹嘛?”
謝驕摸着鑰匙,若有所思地道:“你去查查那個叫施諾的,看看他以前跟江清涿,是不是認識。”
找到江清涿的時候他正百無聊賴地踹腳下瓷磚,黑色的帽檐傾下來遮住眉眼,隻看到白皙的腮幫子一鼓一鼓。
謝驕悄悄放輕腳步摸過去,“啪”的一下在他右耳邊打個響指。
江清涿整個肩膀抖了一下,向右看謝驕卻從左邊冒出來,逗小孩似的:“吃什麼好吃的呢?”
“随手拿的薄荷糖。”他一副無語的表情,“你是小學生嗎?”
“這麼嫌棄我還有問必答。”謝驕伸手幫他取下棒球帽,順手揉了一把頭發,“那看來其實蠻喜歡我的嘛。”
江清涿又翻白眼:“你想得挺多。”
他拍開那隻手轉身就走,力氣還挺大,謝驕不緊不慢跟上:“就許你摸我不許我摸你,怎麼這麼小氣?”
……什麼你摸我我摸你啊?這句話剪進預告片不用腦子想都能預料到會引起什麼軒然大波。
江清涿臉黑了一下子,隐隐加快了步伐,謝驕覺得好笑,故意追上去在他耳邊嗡嗡個不停。江清涿被騷擾了一路,恨不得拿膠布把他嘴貼上,下車到家的時候車門一甩沖刺得好像馬拉松冠軍。
謝驕在後邊拉都沒拉住,笑得差點背氣:“我錯了我不說了,你别——”
回應他的是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今夜無月無星,雲層厚重,天氣預報講明日有雨,空氣裡似乎能聞到潮濕的氣味。江清涿害怕謝驕追上來煩人特意走得很快,可過了好久沒聽到動靜,又覺得奇怪。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回頭看。卻發現遠處謝驕照着手機手電筒,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大半夜的學什麼老頭子散步啊?他有點不耐煩:“你能不能快點?”
剛說完謝驕突然踉跄了一下,江清涿心裡一緊,下意識伸手想扶。好在并沒有摔倒,謝驕有些煩惱地踢開腳下碎石:“我有夜盲症。”
江清涿愣了愣。
夜盲症晚上是看不清路的,這麼昏暗的環境基本跟瞎子無異。他慢了半拍反應過來,原路返回:“你……”
“後天的,不會瞎,放心吧。”謝驕好像能猜到他在想什麼,聽到腳步聲停在面前,伸出手摸索了一下,“是你過來了嗎?”
他沒有舉起手電筒對着江清涿照,是怕晃着他的眼睛。
薄黯的燈光下,江清涿能看到謝驕臉上隐約的笑意,微涼的手指胡亂摸上眉骨,輕輕擦了擦。他似乎想往下觸碰,但手指蜷縮了一下,又拿開了。
謝驕伸出手,撒嬌似的說:“可憐可憐我,牽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江清涿抿着唇握住他的手。兩個人影子被映得很薄,逐漸疊在一起,行過明暗交界。
夜風吹過,謝驕又嗅到了那股冷冽的香氣。眼睛看不見,嗅覺和觸覺就更加敏銳,感官好像倏忽回到了好多好多年前,抵.死纏.綿的冬夜,身邊人頸間傳來的這股氣味,幾乎将他溺斃。
眼前視野逐漸清晰明亮,耳側是江清涿按密碼鎖的聲音,謝驕從回憶中抽離,半開玩笑地問:“江老師,你身上真的好香,真的沒噴香水嗎?”
門鎖咔哒一聲開了,江清涿推門而入,松開他的手:“沒噴。”
“說不定是洗衣液的香味。”他打開客廳燈光,彎腰換鞋,“改天我讓助理送你一瓶一模一樣的。”
《婚後戀愛吧》拍到第三季,已經促成了好幾對情侶,畢竟整日夫妻一樣朝夕相處,荷爾蒙互相碰撞,怎麼可能忍住不淪陷。
謝驕慶幸自己下手快,換掉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徐少青。他跟着江清涿進浴室,倚在瓷磚上看江清涿卸妝,壞心眼地開口問:“江老師,你還記不記得中午跟我說,我們拍的是《婚後戀愛吧》不是《我們要離婚》。”
江清涿把卸妝膏抹到手上,随口回:“嗯。”
“你知道隻有離婚夫妻才分床睡的吧?”謝驕開始講自己最期待的重點。
“新婚夫妻,可是要同床共枕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