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旁的水蒸氣浮起來,烘得熱氣騰騰,謝驕感覺口幹舌燥。他萬花叢中過,并不是什麼輕易就能被動搖心神的色胚,現在卻忽然變成了毛頭小子,一個不經意的對視就氣血上湧。
真他媽邪門……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于是冷酷的起身:“那你泡吧,這兒環境不錯,我回去寫歌。”
江清涿當然不會留他,謝驕保持冷酷轉身離開,沒忍住回頭看一眼,再走幾步,再回頭看一眼,江清涿的肩背在陽光下白得發光,芝士拉絲了,沾了一點在他唇上,被指腹輕輕擦去,又用舌尖舔淨。
……操。
謝驕埋頭在群裡哐哐打字:以後絕不能讓他在别人面前吃芝士!
謝小天王投入創作的時候向來廢寝忘食,一沉浸在音樂中就什麼都忘了,江清涿泡溫泉回來的時候往隔壁房間掃了一眼,看見他在紙上專心緻志寫着什麼,便沒有打擾。
天擦黑的時候阿姨上來敲門提醒用晚餐,江清涿跟他同時推門而出,二人視線相彙,江清涿說:“下午的烤芝士很不錯,我讓她們又準備了一份。”
被藝術熏陶了幾小時後冷靜了不少,謝少講話重新遊刃有餘了起來,勾起薄唇笑:“你喜歡就太好咯,我以後在家也可以經常給你做。”
下樓的時候江清涿先走,謝驕在後邊不偏不倚能瞧見他頸子上的淤青,看上去顔色好像淡了一點,但應該不是那麼快能消失的,謝驕狀似随意地問:“泡完溫泉後上藥了嗎?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晚餐很簡單,是蘑菇濃湯配檸檬烤三文魚,江清涿拉開絲絨椅子入座:“還沒有,晚上睡前再說吧。”
一天一夜的雪場度假馬上就要結束了,好像關系還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謝驕側目注意着他舀芝士的動作,開口問:“後天我要去青柳樂隊演唱會上當嘉賓,你想跟我一起去嗎?你要是和我一起的話,我會特别開心的。”
江清涿用勺子把芝士攪了幾圈,這次沒有拉絲,他說:“後天不行,有朋友邀我去巴黎看秀。”
“不是說這一年除了跟我談戀愛就沒有别的工作?江老師。”謝驕看起來很委屈,“你怎麼可以騙我。”
江清涿嚼完芝士,慢條斯理地說:“這不算工作。”
他不怎麼接代言,出道多年隻有Heather一直合作。Heather亞太地區高管跟他是朋友,看個秀而已,确實也算不上工作。
再說了那也不是他的演唱會,江清涿說:“别人邀請你當嘉賓,我去幹什麼?”
“你去給我支持,給我溫暖啊。”謝驕理直氣壯,拿勺子把碗裡的湯攪得亂七八糟。江清涿發現他一不高興就霍霍食物,淡淡看了一眼不說話。
謝驕立馬老實:“好吧,那下次我開演唱會的時候你要來啊,老公的事業,老婆不應該支持嗎?”
江清涿:“再占口頭便宜當心我揍你。”
話是這麼說,但謝驕發現他都隻是吓唬人,畢竟在坑底的時候都那樣了,也隻是拿雪往他脖子裡塞。
夜晚雪開始洋洋灑灑的變大,像黑絲絨蛋糕上灑下的糖霜。謝驕忽然說:“聽說這裡夜景很美。”
“可惜我沒法陪你看。”
江清涿目光一頓,收回視線:“我本來也沒什麼興趣。”
管家阿姨們休息得早,收拾完餐廳後就陸陸續續回了自己卧房。節目組也收工了,隻有24小時攝像頭還在角落運行。
累了一天,謝驕早早跟江清涿道了晚安:“明天早起,好好睡一覺。”
江清涿點頭,但臨進屋時卻忽然想起什麼,他握住門框:“阿姨們都睡了……”
謝驕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江清涿沒有繼續說,而是看了看屋裡起先他送來的藥。
謝驕會意,慢半拍後試探問:“啊,那我幫你……”
江清涿已經轉身進了屋。
領子寬松,正好露出一段線條優美的後頸,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肌膚終于隻有咫尺之遙,謝驕拿過藥膏挖出一點在指尖,然後輕輕覆上去。
的确是牛奶冰淇淋一樣細膩的觸感,但是是溫熱的。
藥味掩蓋了江清涿身上那股冷調香,混成另外一股撩人心弦的味道,謝驕覺得暖氣開得太旺了,害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江清涿整理了一下衣領轉過身,淡聲說謝謝,晚安。
直到那扇門在自己眼前關閉時心都跳得很快,謝驕聽到有什麼在滋滋作響,後知後覺愣了很久才意識到。
是他在雪夜裡燃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