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謝驕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這個從高中起就讓他念念不忘的嫂子果然不簡單。薄彥跟江清涿也不熟,斟酌了一下,思考道:“其實我覺得吧,他跟你說不熟,也挺正常的。”
謝驕從水杯裡擡眼,疑惑地挑了下眉。
“沒誰會在别人問起自己前任和前任的未婚夫時願意說我跟他很熟吧……肯定會避而不談啊。”
“更何況雖然隻是拍節目,但你也勉強算他現任,他不撇清關系,難道還跟你聊幾句前男友?”
薄彥擠兌道:“說了你也不愛聽啊。”
那說得倒也是。
可是——
謝驕放下水杯,語氣還是很煩躁:“那他幹嘛我問一句紀羽澤找他聊什麼就發脾氣,不就是因為聽到肖君黎又解除婚約心緒大亂嗎!”
“他親口跟你說的?還是紀羽澤親口說的?”薄彥略微覺得謝驕有些胡攪蠻纏了,“你也不能光憑自己想象吧。”
謝驕負氣:“我問他他說跟我無關。”
“呃……”薄彥卡殼了,他也不是很了解具體情況,隻是憑直覺說,“有沒有可能他是在生你的氣,你演唱會邀請他了嗎?”
“沒有。”遊刃有餘的老狐狸變成了被淋濕的狐狸崽,謝驕蔫巴道,“跟這又有什麼關系?我本來想提的,但他……怎麼可能來,我就沒自取其辱。”
“……”
薄彥二度卡殼,默然片刻,他有些不理解地問:“我看你當初給柯淩舟出謀劃策的時候,思路清晰頭頭是道。大軍師?”語氣帶上些揶揄,“怎麼輪到自己就抓瞎了?”
謝驕表情逐漸麻木:“。”
薄彥真想把他這幅吃癟的樣子拍下來發群裡有福同享,但一想到人家當初幫了自己不少,還是沒忍心那麼缺德,拍了拍發小的肩,語重心長地說:
“驕,你倆在拍戀綜,你開演唱會都不邀請他,人家心裡怎麼想……?好像隻在鏡頭前演一下,實際上心裡根本沒拿人當回事。”
他恨鐵不成鋼地歎口氣:“更别說你還有前科。”
後半句聽完謝驕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煩躁道:“我沒有那麼想。”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咽了下去,“算了。”
場務在外邊敲門,提醒謝驕準備入場,化妝師跟道具組再次過來檢查妝造和道具,确保一切都萬無一失。
薄彥見狀牽過小雲:“那我先去觀衆席了。”
小雲抱着餅幹薯片跟他瘋狂揮手,謝驕心亂如麻,滿腦子都是江清涿的臉,勉強擠出笑容回應小孩。
離登場隻剩最後十分鐘,粉絲們震耳欲聾的呐喊宛如浪潮,一波一波傳入後台。
他猶豫再三,還是下定決心,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号碼。
江清涿合上書本走出書房時窗外正在下雨,春水洗過的一切都明晃晃的,好像給萬物加了層濾鏡。
肖君黎給他打電話,他不想接,幹脆關機看書,肚子餓了才發現居然已經臨近傍晚。
打算搜點菜譜做飯吃,結果一開機就跳進好幾個未接号碼,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陳斯傑電話猛地插進來:“哎喲祖宗,你終于開機啦?醫院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醫院?”江清涿蹙起了眉。
“對啊。”陳斯傑這段時間忙着帶新人都沒怎麼顧得上他,看到新聞才趕緊打電話過來問,“謝驕不是演唱會摔了嗎?你沒跟着去醫院?我還以為你是嫌問的人太多才關機——”
話沒說完已經被猛地挂斷,點開熱搜才發現謝驕演唱會出意外這事已鬧得沸沸揚揚。江清涿渾身僵硬,幾乎是有些手抖的打謝驕号碼,但話筒裡隻傳來機械的忙音,一聲一聲将喉嚨掐緊。
他沒有謝驕助理或是經紀人的電話,鹭島與首都相隔千裡,有一瞬竟生出一種尖銳的恐慌和無力。
為什麼這麼久網上都沒有新消息傳出來?很……嚴重嗎?
他看到未接來電裡有謝驕的名字,一邊奔向機場一邊有些茫然地想。
我為什麼偏偏沒有接到這一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