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謝驕接着憂郁地道:“這種老婆跟别人跑了,頭頂一片青青草原的感覺隻有你感受過,太難受了吧,淩兒,雖然我寶貝兒沒有到跟别人扯證結婚的地步,但是——!!!”
超跑忽然一陣猛刹,謝驕死死攥着安全帶,頭差點磕到擋風玻璃上,大驚失色地看向駕駛座上突然發瘋的發小兒。
柯淩舟陰沉着臉緩緩轉過頭來,一字一句威脅:“再多說一個字,我把你從橋上扔下去喂魚。”
…
拍賣會在主人家的私人莊園舉辦,因為後半截海灣大橋上有點堵車,所以他們去得晚了些,落座的時候已經開始了。
這老頭搞得神神秘秘的,屋子裡燈一關,弄得烏漆嘛黑,謝驕盲人摸象,緊緊拽着柯淩舟袖子不撒手:“這麼黑黢黢的我怎麼看得見啊?你去讓他把燈給我打開!”
柯淩舟袖子都差點被他扯爛,從見面起頭上青筋就跳得沒消停過:“人家邀請你了嗎?”
但侍者過來送紅酒和餐點的時候還是招手耳語了幾句,沒多久台上多開了一盞水晶吊燈,光源增加,展櫃看上去稍微亮堂了一些。
謝驕邊給自己倒酒邊眯着眼睛适應,不是特别滿意,但也勉勉強強吧。
前邊展示出來的拍賣品都沒什麼興趣,興緻缺缺,看得想睡覺,期間柯淩舟花幾百萬拍了枚胸針,估計是看上順便打算拿回去送給薄彥。
直到展示出那顆宛如綠閃蝶鱗翅般通透閃亮的鑽石才終于正襟危坐,謝驕舉起牌子,勢在必得。
但煞風景的是有兩個人一直跟他擡價,真他媽半點沒眼力見,謝驕舉牌間隙黑着臉回頭看了一眼——啥也沒看着,夜盲症不開燈就是個瞎子。
價格飚到2000萬,已經超過市場評估價,但大廳裡的争奪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
柯淩舟斜睨他一眼,淡淡提醒:“貴了。”
謝驕攥着牌子心煩意燥道:“那兩個人不會是老頭請來的托兒吧?”
柯淩舟:“八月在曼哈頓還有一場珠寶拍賣,你沒必要執着他這一顆。”
謝驕面沉如水:“不行,夜長夢多,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絕不能再出半點岔子。”
他冷冷啟唇:“2500萬。”
大廳内傳來一陣小小的喧嘩,拍賣師似乎也驚訝了一下,然後高聲喊:“2500萬第一次,還有人加價嗎?”
廳内一片寂靜。
“2500萬第二次。”
“2500萬第三次,成交!”
重槌落下,這場鑽石争奪戰終于塵埃落定,柯淩舟喝完杯裡最後一口紅酒起身,點評:“冤大頭。”
冤大頭此刻已經在做夢江清涿感動得淚流滿面接受他求婚,然後倆人一起步入神聖的婚姻殿堂,深情對視說出“我願意”。
他一手撫住心口,很有敗家二世祖風範地欠揍地歎了口氣:“千金難買爺高興。唉,多出的五百萬從我爸帳上劃,就當他送給兒媳婦的見面禮。”
夜色如幕布,緩緩圍攏而來,遠處燈火遊龍,将城市街道暈染得繁華而迷離。
将将過九點,薄彥打來電話,柯淩舟倚在超跑旁接聽,垂着眼眸看自己要帶回家的禮物:“嗯,快了,你要是累,就先帶小雲睡覺。”
稍微晚點回家就有人惦記關心,這就是已婚男人的幸福。謝驕不想說自己有一天居然會羨慕柯淩舟,低頭一看毫無動靜的手機,覺得它好像有點死了。
哦對,江清涿還沒把他從微信黑名單裡拉出來。
……更憂郁了。
柯淩舟那邊很快結束,拉開車門喊:“上車。”
但前邊突然駛過來一輛賓利,正正好好堵在他們車前,跟有病似的,柯淩舟皺着眉按了兩聲喇叭,對方也半點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這不找茬呢嗎?謝驕看戲,心說哪個癟三敢擋你柯少的道,活的不耐煩了?果然柯淩舟立馬揮手招來侍者,語氣煩躁:“去叫那人趕緊滾。”
侍者連忙上去交涉,沒過多久,賓利車門打開,上面下來一道熟悉的人影。
看清來人之後倆人表情不約而同發生了變化,柯淩舟偏過頭來看他,劍眉一挑,意思這他媽什麼情況?
頭頂燈光傾灑,将方寸之地照得亮如白晝,擋在大路中間的肖君黎嘴裡叼着一支煙,反手帶上車門,看上去來者不善。
謝驕唇邊扯出一抹冷笑,緩緩道:“找茬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