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驕現在沒有拐棍兒也能行走自如了,江清涿不樂意給他當扶手,剛逃離機場包圍圈就一肘子頂他側腰上:“放開。”
沒怎麼用力,當然也不痛,就是有點癢癢,謝驕嘻嘻哈哈地躲了,又死皮賴臉要去牽人家手,十指緊扣的姿勢,本來手指上就沒什麼肉還箍死緊,稍微動一下骨頭跟骨頭就咯得生疼。
江清涿心說有病是吧,二人的手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鬥智鬥勇,結果在外人看來,他倆就是在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變換各種姿勢以便于牽得更緊,小陳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哭了:“哥,看到你們這麼幸福,我真的好開心!”
江清涿:“......”
謝驕非常受用地摸了摸他隻有一層發茬的圓潤腦袋,眼裡透出一股慈愛:“開心嗎?那結婚的時候讓你來當花童好不好?”
傻兮兮的小助理絲毫沒有意識到老闆其實是在涮他,興高采烈地說好啊好啊!臉上還莫名露出一種驕哥這麼賞識我我一定不能讓他失望的堅定感!
江清涿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對謝驕這助理持有一分困惑,此時此刻終于沒忍住問:“他多大了,到底是你從哪裡招來的?”
還沒回答謝驕突然踉跄了一下,緊接着一隻裹着白色棉襪的腳突兀地出現在了地面。
空氣裡飄過一陣沉默,跟拍的工作人員捂着嘴發出憋不住的笑聲。
因為太興奮一不留神踩到老闆腳後跟的小陳吱哇亂叫跳起來:“啊啊啊啊啊驕哥對不起對不起!!!”
江清涿抿下翹起的唇角,很給面子的沒笑。謝驕自己将腳塞回鞋裡,一臉糟心地揮開手忙腳亂但不知道在忙什麼的小陳,歎了口氣:“殘障兒童領養機構吧。”
謝驕當個特邀導師比練習生還忙,天天除了指導檢查作業還得跟着一起排練,畢竟是合作舞台,他當老師的總不能掉鍊子啊?
接了人回去繼續錄制,忙得連飯都是保姆車上速戰速決,原本想先送江清涿去酒店休息。但江清涿說來都來了,一個人待着也沒意思,于是最後跟着一起去了錄制現場。
《婚後戀愛吧》節目組提前有跟這邊溝通,可以進去拍攝,但隻能待在無關緊要的區域,正在錄制的訓練基地不行。
謝驕帶江清涿下車,夜色籠罩下占地遼闊的三層建築燈火通明,入口處花樹華蓋似雪,花瓣落滿薄綠的青地。
路過時有夜風吹來,聞到青草與不知名花香裹在一起的味道,清冽又濕潤。
江清涿總覺得在哪裡聞過這個味道,低頭用腳尖碾了碾地上的花瓣:“這樹我好像見過。”
他為下半年那場電影留長了頭發,現在已經到頸窩,幾縷碎發随着動作垂下來擋住上半側臉,隻露出尖削的下巴和淡色的薄唇。
臨海風大,吹起來一陣一陣不停歇,頭發淩亂地紮進眼睛,有點不舒服。
江清涿褪下腕上黑色發繩,一手胡亂攏住後腦半長發,低頭将發繩咬開,然後随便紮了個發揪。
他問謝驕:“你認識嗎?”
謝驕正專心緻志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有點像個變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答非所問地陶醉道:“寶貝,你紮頭發的樣子好性感啊。”
江清涿:“……”
樹是苦楝,在楹山别苑的家中院子就種有一棵,白綠花枝恰好探在落地窗外,光影斜照,春光明媚裡顧盼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