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露“嗯”了一聲,便認命地低頭煲湯。
她的婆婆姜秀女士,美麗大方,端莊娴熟,家庭背景也很富裕,妥妥的白富美,哪怕現在上了年紀,依然保養得宜,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迹。
姜秀年輕的時候,脾氣潑辣靈動,被稱作嗆口小辣椒,在生意場上遇到了任露的公公陸輝,兩人在搶一塊地皮,各不相讓,最後不打不相識,共同合作。
原本也是一位本該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鐵娘子,偏偏她出身在男頻,也遭遇了經典男頻女主的命運軌迹,從很有性格的優秀角色,變成了會做飯的挂件。
姜秀很少在生意場上出現,反而在各種慶功宴上出現。
陸輝帶領一幫兄弟,幹倒了商業巨鳄,在酒店大擺慶功宴,姜秀忙裡忙外操持賓客酒水,讓大家吃好喝好,然後得來幾句小弟們的贊揚。
逢年過節,陸輝領着一群被他收拾服帖的親戚回來,姜秀親自下廚,做出一大桌子菜,全家都誇她賢惠。
而她甘之如饴,欣然接納,并且發揚光大。
任露在看這本小說的時候,就圖一個男主在商場大殺四方的爽,但看完後想起姜秀還是很惋惜。
仿佛從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臉譜化,變得黯然失色了。
看着姜秀動作麻利地摘菜、切菜、炒糖色,甚至連颠鍋都遊刃有餘,任露不由得閉了閉眼,她心裡一橫,在切菜的時候讓刀滑了一下食指,瞬間鮮紅的血珠就冒了出來。
她不喜歡做菜,更沒有高尚的情操,她貪圖享樂,好逸惡勞,隻想繼承陸斯年的遺産,可不想給他當賢妻良母。
“哎呀。”她任露驚呼一聲,立刻丢了刀。
“怎麼了?流血了啊,怎麼這麼不小心,快快快,劉媽去找醫藥箱。”姜秀丢下手裡的鍋,連忙趕過來。
廚房裡亂作一團,任露趁機退了出來,那鍋湯自然交給其他人煲了。
她知道,隻要這鍋湯她煲好了,那後半生就有煲不完的湯,還有學不完的新菜。
任露回到了客廳裡,她坐在沙發上,任由劉媽給她包紮傷口。
“嘶——”
劉媽雖然動作極其小心,任露卻一直龇牙咧嘴的,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太太,你忍着點,傷口也不算深。”
劉媽看她這樣,有些不敢動了,嘴上還在勸着,當然心裡更是鄙夷。
這麼點傷口就叫喚,再吸兩口氣,都得痊愈了,還真是嬌氣得很。
“劉媽,俺來吧,俺之前在衛生所幹過。”旁邊走過來一個年輕姑娘,說話時帶着幾分鄉音。
“梅花,你行嗎?”劉媽有些遲疑。
“俺行的。”
劉媽立刻把醫藥箱遞了過去,像是甩燙手山芋一樣。
“這位是?”任露盯着面前眼生的姑娘。
“哦,她叫梅花,負責養花的園丁。”
劉媽解釋了一句,看見梅花動作麻利,任露也不再喊疼了,便轉身又去了廚房、
任露低頭看着眼前的姑娘,梅花長得很是秀美,梳着兩個麻花辮,哪怕穿着陸家雇傭工統一的服裝,也遮不住她的出挑。
“我從來沒見過你,你來多久了?”
“俺來了有三個月,之前一直待在花園裡,隻有送鮮花的時候,才會進宅子裡。太太,包紮好了,傷口今晚不要碰水。”
“好的,謝謝。”任露點頭道謝,看着她離開。
倒不是她對漂亮姑娘敏感,而是她那公公名聲太臭,但凡在陸家老宅遇上的,十有八-九都和他有關。
恰在這時,陸輝終于到家了。
姜秀匆忙走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摘下圍裙。
“瞧你,走得這麼急做什麼,小心摔倒,差點讓兒媳婦看笑話。”陸輝擡手撫了撫她淩亂的發絲。
“我想來接你。”姜秀有些不好意思。
“爸,辛苦了。”任露起身,客氣了一句,并沒有上前。
面對種馬文男主,她還是躲遠點吧,陸輝在女色方面完全沒有節操,她可不想有任何瓜葛,免得出現在那本書裡。
今晚隻有他們三人在家吃飯,姜秀體貼地招呼着任露多吃,完全樂在其中。
“今天擺的花我不喜歡,讓園丁換上新的吧。”
酒足飯飽之後,陸輝突然開口提起花。
老宅裡每天都會換上新鮮的花,姜秀有些遲疑:“這都晚上了,要不明早再換?”
“我看着難受。”
姜秀一聽他這麼說,立刻讓人招呼花匠來換掉。
“還是老婆好,我想吃楊枝甘露了。”
“好,我這就去做。”姜秀喜笑顔開地進了廚房。
原本還在當背景牆的任露,一看這客廳裡隻剩她和公公兩個人,瞬間打了個寒蟬,當下站起身就往廚房沖。
“媽,我跟你學學,斯年也喜歡吃甜的。”
她從不覺得自己大驚小怪,陸輝就是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老不修。
事實證明,她并沒有想多,正在準備甜品碗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段一段文字。
【老婆和兒媳在廚房,傭人們也都被他攆出去了,偌大的客廳裡隻剩下他和梅花。
梅花穿着樸素的衣褲,他卻遐想着她美妙的胴-體。
她站在角落插花,而他借着沙發的遮擋,擡手摸向了她的屁股……】
任露一個哆嗦,“啪”的一聲脆響,手中的碗應聲而碎。
my eyes啊啊啊,她想戳瞎自己!